第八十一回:逐鹿中原金势颓 宋廷鸣金强收兵

绍兴十年(1140年)六月,金人大军南下,秦桧揣摩宋帝赵构的意图,采取不抵抗策略,一味地卖荣求和,以朝廷诏书等多种形式,召回前方抗金将领。同时,指派爪牙右谏议大夫何铸上疏排挤主战派大臣赵鼎,先是把他责授为左中大夫、秘书少监、兴化军居住,再责清远军节度副使、潮州安置。

七月初,岳飞把大军留于河南颍昌,命令诸将分道出战,他自己亲自带领轻骑驻往郾城,兵势甚锐。

这时金人攻打拱、亳等地,刘锜看到形势危急,赶紧召唤岳飞,命令岳飞赶来驰援。

岳飞觉得这是一场恶战,也是一次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就赶紧回庐山安排好家中事务,全力投入战斗之中。在离开庐山东林寺时,写下了这首着名的《寄浮图慧海》诗:

湓浦庐山几度秋,长江万折向东流。

男儿立志扶王室,圣主专师灭虏酋。

功业要刊燕石上,归休终伴赤松游。

丁宁寄语东林老,莲社从此着力修。

岳飞赶紧派遣张宪、姚政去支援刘锜。由于这时这里的战斗仍然很焦灼,如果这里失守,金人就有可能沿着黄海岸边南下,江南就岌岌可危了。

于是宋帝赵构亲赐手札给岳飞说:“你们现在战场的设施之方,我全部委任卿等安排调度,朕不再遥控指挥。”

岳飞于是派遣王贵、牛皋、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将领,分别带兵经略西京、汝、郑、颍昌、陈、曹、光、蔡等诸个州郡。

又派遣大兵东援刘锜,西援郭浩,自己亲自带领大军长驱以阚中原。临行之前,他似乎忘记了以前上奏建议立储君的尴尬,又再次秘密上奏说:“先正国本以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仇之意。”意思是说,应当赶紧建立储君,这样天下人心就有寄托了,即便以后皇帝赵构并不是经常居住在皇宫里面,天下人心也是稳定的。这样的话,皇帝就可以离开都城,甚至御驾亲征,带领大军攻打金人,告诉天下民众自己没有忘记靖康之耻的仇恨。

由于岳飞的这个奏章十分得体,既是考虑了宋帝的皇位安全传承,又考虑到了宋帝收拢人心、忠孝仁义治国的要求,还使得宋帝赵构在进、退方面可以自由把握、进退有据。

因此得到岳飞的这个奏疏之后,宋帝赵构大喜过望。因为其他大臣虽然也或明或暗提及过立储问题,但大多数很不得旨,不是犯了“交浅言深”的忌讳,就是犯了“染指储君”的忌讳,或者是犯了“君老不交太子”的忌讳。而岳飞的这份奏章,看似什么都说了,也似乎是什么也没有说,还替皇帝找到了自由裁量、自由掌握的空间。因此宋帝赵构大褒其忠,当即授予岳飞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职务,随即又改为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孙子兵法·谋攻篇》中就说:“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俗话又说,“君臣一心,其利断金;上下同欲,无坚不摧。”由于宋帝赵构与武将的关系这时处理的十分得当,因此这些武将的潜能得到了极大发挥。

果然不久,这些所遣诸将相继奏捷,捷报频传。

完颜宗弼听说岳飞带领大军前来攻打,非常惊慌,赶紧召集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宗贤等人一起商议对策。金人诸位将领都以为宋军其他诸帅容易对付,只有岳飞文武双全,勇不可当,应当设伏陷阱,引诱他们前来,然后合力决战。

金人合力对付岳飞的消息传出之后,宋军上下大为恐惧,宋帝赵构赶紧诏令岳飞审处自固,谨慎行事。岳飞却高兴地说:“金人黔驴技穷了!”于是他每天出去挑战,金人不敢迎战。岳飞就派人去辱骂他们,完颜宗弼大怒,就亲自带领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宗贤与第一猛将韩常,集结重兵围逼郾城。岳飞派遣儿子岳云带领骑兵直冲金人阵地,岳飞告诫岳云说:“如果头阵不能获胜的话,我就先斩了你们!”

绍兴十年(1140年)七月初八,金人大元帅完颜宗弼带领最为凶猛的绰号“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盖天大王”完颜宗贤以及韩常等重要将领,在郾城北与岳家军对阵。

在遇见岳家军之前,金人元帅完颜宗弼最为依靠的就是有一支劲军,这些骑兵都是身穿重铠,马披重钾,然后贯以韦索,三人为一联组,号称“拐子马”,气势相当威武,许多宋军见了都望风而逃。因此这一场恶仗,金人就以一万五千骑“拐子马”来决战。

岳飞看到金人这个阵势,就告诫岳云带领步卒以麻札刀突入敌阵,不要仰视马背上的敌人,只要用盾牌护住身体,举起大刀只顾低头斫砍马足就可以了。由于金人的拐子马互相连结着,一匹马如果仆倒,其它两匹马就不能前行了,于是岳云带领将士聚力奋击,与金人展开了鏖战,经过短兵相接数十个回合,金贼尸横布野,士气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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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眼见骑兵会战不能取胜,于是下令将披挂“重铠全装”的“铁浮图”军投入战斗。每个骑兵身上的重铠都不怕箭射以及短刀一类的兵器砍杀,所以称之为铁浮图。

“铁浮图”军也是每三匹马用皮索相连,他们护甲厚重,人马超重甲、攻坚能力强,“堵墙而进”,主要用于正面冲击。金军一反以左、右翼“拐子马”迂回侧击的惯技,改用重装骑兵“铁浮图”军来进行正面冲击, 企图以严整密集的重装骑兵编队来击溃对方较为散乱的骑兵,铁浮屠每进一步,便用拦马的木头环卫,只进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