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皆施,诚恳伸冤后,欧阳戎期待的等了好一会儿,可功德塔内静悄悄,小木鱼上方的青金色字体始终纹丝不动:
【功德:九十】
“草!”
欧阳戎摔袖离开。
板着脸脱离了这黑心功德塔。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这功德都还没开始赚呢,就扣这么多了,还不支持误扣申述……这日子没法过了。
临近傍晚。
燕六郎又东林寺,将一包药材送到欧阳戎手上。
告别前者,欧阳戎打开包裹检查了下:
蝉蜕、全蝎、胆南星等等都有,都是按方子抓的,另外还有一壶黄酒,和用来消毒的艾草。
这治破伤风的方子,是欧阳戎小时候暑假在老家乡村一个赤脚医生那儿学来的,当时有个亲戚得了破伤风,他亲眼见过其得破伤风时的惨状,格外记忆犹新。
而当时十分顽皮的欧阳戎胳膊上也有一个类似的创伤,那个老赤脚医生就吓唬说,他也要得此病,吓的他傻乎乎背下方子去抓药吃,后来自然是被亲朋们一阵调笑……
所以影响深刻。
就像你有时候可能忘了初恋的模样,但却格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那条格纹长裙……
欧阳戎带着药来到柳阿山家。
又是原来那间密闭昏暗的屋子,又是一站、一躺、两跪的见面,又是他不开口便沉闷压抑的气氛。
欧阳戎这次没多废话,仔细看了下柳阿山的病情,稍微让他松了口气的是,柳阿山伤口感染的破伤风应该还处于前期,刚刚有症状的时候。
这个时候介入治疗倒也有些希望,不过说真的,最后还得看他的命硬不硬,能不能熬过去。
欧阳戎也没有把握。
就在他犹豫,怎么与柳母她们解释,一个年轻县令懂治这玩意时。
轰隆——!
外面雷声,在云层上压了一天的雷和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欧阳戎一时半会儿没法离去。
阿山的老母柳氏走来,请他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欧阳戎也没客气,只推拒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东林寺给香客们提供的客房都还不错,柳阿山一家住的就是挺宽敞的一间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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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一座面朝庭院的半开型屋子,有点像前世去掉落地窗后的客厅,里面的人席地跪坐,席地而居。
屋檐上滑下的雨线,形成了一道水幕,将屋外与屋内隔绝。
欧阳戎被柳母被到请到这儿,独自一人坐了会儿,等待饭菜。
似是为了节约,屋里没有点灯,他转头看着外面的雨帘和远方黑暗的山峰发呆。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夜晚就是这样的无趣,一入夜外面就漆黑一片,虫蚊也颇多。
说来,欧阳戎发现他好像没之前那么一到夜晚就‘思家’了,可能是有点习惯了吧……
“吱呀”一声。
是有人小心翼翼推开了门,欧阳戎回过头来,看见那个叫阿青的小女孩捧着餐盘,提着盏小灯从门外‘挤’进来,因为腾不出手,只能用纤细肩膀去推。
欧阳戎上前帮她开了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