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除了浇花,没动他任何东西,谢家姐姐无需多虑。”
忙碌一下午都一无所获的谢令姜,肩头微微松垮,默默走去秋千边坐下,悬空两脚,轻点后踢。
离裹儿转头,瞧了瞧院子里一身疲倦落寞的男装女郎,俏脸好奇:
“谢家姐姐不是从不玩秋千吗?”
谢令姜不答,低头抓绳,晃荡小腿。
离裹儿话语顿了顿,眸光飞速瞟了一眼某处水波般荡漾的绝色风景,点点头道:
“难怪谢家姐姐以前不玩秋千,那边确实风景独好,能令其它女子惭愧。”
谢令姜脸颊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离裹儿的玩笑话显得有点冷场。
一袭紫衣道袍的离裹儿轻笑了下,也没在意。
她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官印、官服、绶带等物,点头问道:
“欧阳良翰这是要辞官?”
“能不能先不说话,我静静。”
离裹儿微微颔首,摆放好花盆。
她站起纤身,手绢擦手,出门走人,唇齿轻声嘀咕:
“还真辞官了?看来应该是去了那里,嗯,有点出乎人意料,儒生还信这个吗,看来欧阳良翰儒释道三教都有涉猎,深藏不露啊。”
谢令姜竖起两耳,猛然抬首:“你说什么!”
离裹儿摇摇头:“没什么,谢家姐姐继续荡,奴家先走了。”
“你……你别走,离妹妹再说一遍,你可知大师兄去哪了?他没回南陇老家?是去了别的地方?”
谢令姜抓住离裹儿袖子,急得一连串发问。
离裹儿没有马上回答,微微歪头打量着她,问道:
“谢姐姐这么想找到他干嘛,他应该留信说了吧,个人选择而已,谢姐姐怎么如此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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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谢令姜俏脸涨红,结巴了下,迅速点头果断道:
“我才不是舍不得,只是想……想揍他!年纪轻轻,就辞官归隐,还不辞而别,太不讲情谊了,对得起家人与师长吗,对,我是要替甄姨与阿父教训下他!”
“哦,是吗?”离裹儿眯眼。
“别卖关子了,快说!”
离裹儿从她手中抽出袖子,直截了当道:“应该是去了东林寺,一个叫净土地宫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离裹儿从袖中默默取出一本书:
“此前偶然翻他书架发现的,这佛典上记载了东林寺衷马大师肉身成佛、飞升莲花净土的事迹。
“相关纸页被他特别折起,还有一些书签注释什么的,嗯,不愧正经读书人,看个佛经都记一手漂亮笔记。”
她三千青丝被一顶逾越规制的玉清莲花冠婠起,螓首轻点,对欧阳戎的正经人程度,表达了认可。
“其它几本相关的佛典也是如此,想来他这段日子应该经常翻阅,对此事十分关注,找遍了有载的文献。”
“东林寺?衷马大师?飞升……净土?”
谢令姜呢喃,甚至连离裹儿私闯大师兄房间翻他书架的事都没在意,或者说眼下暂时忽略不计。
她立马接过孤本,低头翻阅,片刻后,她气的直跺脚,原地打转,急声道:
“大师兄怎么会信这玩意儿,还不与我说!早说啊你。
“还信佛吗,等等,难怪当初在东林寺认识他,书房就摆放了一大堆佛经典籍,那时就开始关注这些了吗,平日里还经常往东林寺跑……
“可是肉身成佛、飞升净土这事,一点也不靠谱,很可能是一个误会,阿父当初与我聊起时也提过。
“这衷马大师不是普通人,当年很可能是东林寺的莲宗练气士,修为超凡,如此才有死后肉身不坏的所谓神迹显现,飞升净土什么的猜测并不靠谱。
“这世上哪有什么净土仙境,只有那些歪门邪路的方术士才痴信仙境与长生!
“阿父还分析过,现今东林寺传承的练气士道统断绝,最近几任主持皆无练气修为,说不定就是与衷马大师那一批练气士当年的失踪圆寂有关!出现了断层。
“可笑的是,此事还被现今的东林寺僧人误会成是祖师爷肉身成佛、飞升净土了,大肆宣扬!”
谢令姜银牙差点咬碎,某人确实着实欠打:
“大师兄怎会轻易信这个?他一个还没练气的凡人怎么飞升啊,等等,已过两日,他现今在哪?还逗留在东林寺吗?”
说完,她丢下离裹儿,一袭红衣冲出院门,离开梅鹿苑。
谢令姜连夜出城,披星上山,赶在黎明之前,匆匆赶至东林寺。
古寺门前,她气都来不及换,谢绝迎上前的知客僧,直奔悲田济养院。
悲田济养院门口,正有僧人打着哈欠晨起扫地,瞧见风一般冲过身旁的红裳女郎,脸色愣住,扫拢的落叶重新打散一地……
她头顶上方,黛灰色的黎明天空正有一道天光破开拂晓,光芒万丈。
凌晨还有一章,不卡在这里,好兄弟还是别等了,应该熬不过小戎,明天看呀……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