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是笨,是傻,是呆瓜,是木脑袋……”
有区别?
谢雪娥揉了揉眉心,无奈一叹:
“好了好了,你在我面前骂他没用,来浔阳城三天,也不知听你骂他多少回了,有本事你当面骂醒他。”
谢令姜抬起两手,遮住小脸,透出指缝,明眸悄悄看着前方镜子中的娇媚佳人,傻乎乎承认:“我不敢。”
谢雪娥微笑:“行了,放宽心吧,过了今晚,他就会开窍,知道你弥足可贵了。”
说完,似是勾起了些许回忆,步摇贵夫人抓起木梳,轻柔的给谢令姜梳理长发,轻哼一声,语气得意:
“哼,当年,你那姑父不也是榆木脑袋,记得,那夜也是我的生辰宴会,他被你阿父与祖母敲了敲脑袋,顿时灵光了,后面甩也甩不掉,十七娘你是不知道男子会有多黏人。”
谢令姜怔怔回头,看着神色自信无比、尽在掌握的亲姑姑,好奇:
“真的假的,姑父看起来那么严肃,比我阿父还正经。”
谢雪娥不答,只噙笑反问:“傻侄女,那你说,你大师兄正经吗?”
谢令姜立马点头,顿了顿,在谢雪娥笑吟吟的目光下,又红脸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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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对了?据妾身多日观察了下,这欧阳良翰做事虽正大光明,喜欢走堂堂正正的路子,但是却奇招迭出,妙计不断,绝非那种迂腐儒生。”
“做事如此,做人亦是如此。”她摇头叹息:“欸,正是这种又正经又不正经的男子,最是恼人,能把十七娘的心牵扯成这样。”
“说的有道理……”谢令姜边听边点头,到后面,她蓦然蹙眉,奇问:
“姑姑怎么这么了解大师兄?”
谢雪娥敲了敲面前肚兜小美人儿的脑门,笑训:
“你阿父特意叫我过来教一教你,处理此事……我岂能不去亲自了解了解,是哪家臭小子来拱我谢氏的水灵白菜?
“总不能光坐着、只听你个痴娘满嘴夸赞吧?”
谢令姜捂头,缩缩脑袋。
咚咚——
“夫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道女子的恭敬称呼声传进屋内。
谢雪娥笑容收敛了些,回过头:
“十七娘先去穿礼服。”
走出遮挡春色的这一顶私密屏风之前,她不忘叮嘱:
“今晚穿那件我特意给你挑的曳地襦裙,从扬州带来的哩。”
谢令姜轻盈起身,去穿礼服。
“进来吧。”
步摇贵夫人端庄慵懒的声音响起。
吱呀一声,挂牌“太阴”的包厢房门被轻轻推开。
比欧阳戎快一步自双峰尖返回的晴书,走进屋中,恭敬行礼:
“夫人,他来了,已经落座。”
谢雪娥雍容华贵的走出屏风,踩着柔若猫毛的波斯地毯,走到屋子中央无烟炭火暖炉前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端容坐下。
替夫人管理大衣行事务的桃花眼丫鬟脑袋低的更低了,必恭必敬,丝毫没有今日在郭掌柜面前的云淡风轻。
谢雪娥微笑:“不急,先讲讲今日之事。另外,昨夜让你去问的问题,他白日怎么答的。”
“是,夫人。”
晴书点头,将今日白天记录下的某人言行,细细道来。
谢雪娥脸色饶有兴致的听完,待晴书复述完毕,她缓缓颔首:
“是个克己奉公、才高行洁之人,还很有原则底线。”
晴书点点头:“奴儿也这么觉得,几日相处,欧阳公子举止端正,言行令人印象深刻。”
顿了顿,她又说道:“夫人,这次咱们跟着王操之投进去的钱应该能很快赚回来……”
“好了,别和我讲这些,不管是盈是亏,你带着下面的人,跟着投就是了,关键时刻无条件站在欧阳良翰那边。需要多少银两,回去后报个账就行。”
提到生意,谢雪娥兴致阑珊的摆了摆手,站起身,离开之前,转头朝晴书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阿兄与十七娘在浔阳城这边的事,谢氏帮不了太多,但妾身以个人名义,稍微助力,无人可以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