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进进出出这衙门,每日看见田柳儿为哥哥的事守在衙门口,大家早已对这小姑娘熟悉喜爱,自然知道这小姑娘十分重情重义善良本分,怎么是像这混小子所说,于是衙差道:“胡说,她是个女儿家你们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你竟然说她欺人太甚,我看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
衙役转头问旁边的田柳儿道:“田家妹子怎么样?他们是如何欺负你的,是怎么回事你尽管如实说,咱们绝不会叫人家欺负了你去。”
田柳儿指了指那家少爷道:“洪捕头大哥是这样,这人叫孙伟孙昂山乃是我的未婚夫婿,他来找我是要与我解除婚约的。他叫我只要不再管哥哥的事,就还娶我为妻,若再为我哥哥的事在衙门口奔波露面就当场休了我。我自是不会答应不管哥哥的事,他就叫人强行拉我走,要将我拉回家去锁起来,因此才有了刚才喧哗之声。”
孙伟很不服气的道:“哼!身为我孙家的儿媳,却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比那无知鲁莽的山野村妇还不堪,如若不休了你,我家岂不是因你颜面丢尽?我叫人拉你回家是为你好,你不但不识抬举还鲁莽撒泼实在是不成体统。官差大哥你们评评理,哪个清白人家会要一个这样的媳妇?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古代女子最看重妇德,田柳儿这样的做为是出格了,两位衙役彼此对堪一眼,选择沉默。
田柳儿吸一口痰重重的啐了一口孙伟道:“我呸,你这个冠冕堂皇的伪君子,你少拿这件理由来压我,你家是个什么破落户?也配与我说什么颜面不颜面。你父亲这个名落孙山的老秀才,当年穷困潦倒差点饿死在我家门前,若不是我爹爹把他收留进家门,给他吃的喝的,给他差事做,他早就是地府阎罗殿的一只鬼了。如今看我家遭了劫难,你家不但不帮忙,还拿如此荒唐的理由来退婚,亏你家好意思。你不是要退婚吗?我退便是,连我哥哥与你姐姐的婚事也一起退了,把我家祖传的头面首饰鸡血石玉佩一同还回来。”
说着田柳儿就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件银锁来扔给孙伟道:“忘恩负义的一家子,你也不用给我什么劳什子休书,我身后是朝廷的官老爷作证,这婚我绝不赖账,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大家各不来往。”
听到这里,大家心里的天平又倾向田柳儿,她奔波在外的是也情有可原,如今她家父亲身亡母亲重病在床,能顶事的也只有她了,她再不管哥哥的事,漫说哥哥找不找的到,她母亲死后连个摔瓦罐的都没有。
这孙家也是在孙子,怎么能在此时提退婚的事?不是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又是什么?
孙伟怎会服气,不提当年不堪的往事,且提现在,他爹爹现在可是清河县的候补知县,不日就要去清河县做官老爷的,她田家能比的上吗?是她田柳儿不知好歹好不好,是她田柳儿妄想攀附不知分寸好不好?若是个知进退的,早就该主动将婚事退了才是,也省了今日在应天府衙这里闹大,令他在官差眼里留下坏印象,亏他还对她留恋,若她不肯退婚,那便退而求其次,纳她做个小的也就是了。
孙伟怒指着田柳儿道:“好!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就如了你的愿休了你,我看你以后能否嫁的出去,就你这个残花败柳的名声,会有哪家来娶!”
谁知他刚说完,就有人接茬道:“我家有人娶她,你放心,你前脚给她退了婚,我后脚就叫我弟弟娶她。”
说话的自然是沈温。
沈温被这半大小子给气着了,她实在没想到一个初中生年纪的少年,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尤其是残花败柳四个字,不就是婚前毁约吗?怎么就用那四个字伤人?真是个小封建。
沈温抓住姬子楚的袖子拉了一把,对孙伟指着他道:“姬子楚姬三公子!我弟!我叫我弟娶她,你快点发誓,发誓你与田家小姐田柳儿今日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