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再次摆了摆手,打断了勿乞的话:“我听人说,你要给我儿子的儿子和孙子争取一个爵位?”
太子正面无人色,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呢?”胡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太子暖松了一口气,仿佛恢复了理智,将自己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说了一遍:“我也很担心这个世界。现在父王你刚平了秦地,楚王与淮南王的领地距离秦地实在是遥远,若不让孩儿的子孙过去,万一他们起了歹意,又有何人能替父皇镇守?”
他的话说的很清楚,很有道理,很有道理,虽然是老一套,却也说的很好。
胡亥道:“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而不是在讨好子婴子孙,拉拢他们?”
太子迁再次打了个寒颤。
胡亥只是呵呵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太子正手足无措,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有些沙哑,让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胡亥缓缓说道:“当年周王朝不也给了姓氏不同的人很多爵位,结果呢?第一代的贵族可能是兄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缘上的血缘关系会变得更加疏离,彼此反目成仇,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我之所以要实行郡县制度,也是为你好,为你和你的子女着想。”
太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预想中的震撼并没有出现,反而像是一只被拔掉了羽毛的小鸟。
胡亥回头看了自己这个废物唯一的儿子一眼,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五个帝王,三个朝代,一个朝代,一个朝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明白么?朕要开创天下,开创千秋伟业,你这样的蠢货,又怎么会懂我的想法?”
太子顾荣是何等人物,何曾受过如此严厉的训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恨不得立刻离开,可他也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听从命令。
空旷的皇宫内,只剩下了陛下对太子的喝斥,以及外面微凉的风。
太子温迁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胡亥见太子暖跪在自己面前,却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严厉,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刺痛他的心脏。
“你身居高位,满脑袋都是龌龊的事情!身为人子,在我父亲的寿宴上,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身为大臣,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不想着效忠;身为哥哥,儿子死了,没有人可以依靠,你却将他们推到火坑里,这就是你所信奉的儒家教义?”
太子正蹲在地上,浑身颤抖,“我错了。”
如果他执意要和勿乞理论,胡亥或许会觉得勿乞愚蠢,但也会对勿乞的倔强感到钦佩。
但他如此迅速的承认错误,反而使胡亥更加看不起他。
胡亥冷哼了一声:“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