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是清朝国子监祭酒王懿荣生病抓药时,在一味名叫龙骨的药上发现的。”
“倒也不算全无常识,”范宇点点头,“那你可知之后不到一年时间,王懿荣共收集到甲骨多少片?”
“10片?”林朝晖看着范宇扯起的嘴角,又猜到,“不会有100片吧?”
“约1500片。”
“单单他个人就收集到这么多?”
“是啊,根据学者的研究统计,从1899年甲骨文首次被发现至研究逐步成熟,出土甲骨残片超十五万片,我相信还有很多流落民间,甚至连持有者都不知道。甲骨文的主体部分是卜辞,即占卜活动结束后记录进行情况与结果的刻辞。邓林是大学教授,主授金石学,他手中所持有的,极有可能就是用来占卜的龟甲。”
“怪不得你们都更偏向这次的文物是甲骨。”
“还有一点,”沉默了良久的秦鉴突然开口了,“你们可还记得邓林突如其来的苍老吗?”
“这也与甲骨有关系?”这次,连刘蕊都想不到了。
“我也只是猜测,甲骨的最初发现与研究者王懿荣在庚子国难后从容赴死,以身殉国,那批甲骨后来被刘鹗购得,他又通过私人收藏深入研究,写下《铁云藏龟》,首次将甲骨上的卜辞公布于众,但后来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流放XJ,晚年凄凉,客死异乡,还有通过甲骨文研究写出《殷周制度论》,从而轰动学术界的王国维……”
“他是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的,”刘蕊的声音第一次显示出挥散不去的悲伤,“这些大家的结局都……我懂秦老板的意思了。”
“人也锁定了,文物也锁定了,之后该怎么办?”
范宇问得直接,其余三人一时都无法给出答案,他自顾自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先试试他的能力在现实中运用的如何。”
“真要如此,恐怕得先请示下邓主任,你别忘了,你说的可是操纵着那三人放弃掉自己生命的邓林,”刘蕊并不认同,“万一他要挣个鱼死网破,现场会闹成什么样可不好控制,特别是事后扫尾,你都能安排好吗?”
“现实中不行,就只能入梦,可梦里真的打不过啊。”范宇想到了和邓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对方只一句“不用送了”,就让他摔了个大马哈。
“这便是我提到史记里《龟策列传》的原因。”
“什么原因?”范宇等了一会,见老朝奉还是没有下文,急道:“秦叔,要不你一次说完吧。”
“所谓龟策,龟为卜,策为筮,前者是用龟甲占卜,后者是用蓍草占卜……”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蓍草,以毒攻毒?”
老朝奉的话被打断,心情不佳地瞥了他一眼。
“秦叔,您说。”
“还有梦境的归属问题,若在邓林的梦里,恐怕我们没有胜算,若是其他人的梦里,比如曾斌,那就五五开……”
范宇终于听懂了,再次抢答道:“若是何姒何小姐的梦里,我们就赢定了。”
“要去小何姒的梦里?”刘蕊闻言眉头一皱,“你别忘了人家只是个编外人员,偶尔来帮帮忙的小姑娘,先不说危险程度,就是她真的愿意,怎么引邓林进她的梦。”
“你不知道吧,”范宇眉头一挑,一脸骄傲,“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范处,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刘蕊也眉头一挑,一脸嫌弃。
“我这不是跟秦叔学的吗,讲话留一半,生活好相伴,”范宇嘚瑟完,怕刘蕊真的发火,开始讲正事,“你可知那邓林第一次对何姒用言出法随的能力,是为了什么?”
“你们两就在近前,还让他对小何姒用能力了?”刘蕊脸上的嫌弃变成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