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睁开眼,转过头,盯着沉湘,问:“Q弹,何意?”
沉湘道:“就是在软的基础上,被触碰之后,还会像果冻一样回弹。”
时清:“果冻?何物?”
沉湘:“……”
沉湘:“以后有机会做给你吃。”
“不必,”时清说,“毋须,费力。”
“可是很好吃,又很甜!”沉湘眨眨眼,引诱道:“师姐不想尝尝吗?”
“不想。”她淡淡回应。
沉湘忽然失落垂眸:“好歹也是师妹的一点儿心意呢,师姐真的在意我吗?连我亲手做的东西都不愿意品尝一点儿,可是厌了我?”
她对茶艺已经信手拈来。
时清:“……多虑。”
“那以后我做了果冻,你一定要尝点!”
时清:“……”
时清:“好。”
*
钟离锦回房时关门的动作略微粗暴。
或许少年自己都没意识到。
还是隔壁屋子听见门板声响的许弟子疑惑问:“师弟,怎么了?”
隔着一道木板墙,钟离锦回过神来,赶紧道歉:“没有,只是刚才风大了些,没来得及关门,被风吹上了,吓到师兄,真是抱歉。”
“风?好吧,师弟没事就好。”许弟子相信少年的话,没有在追问什么。
夜晚静悄悄,只有一些夜间生物与风吹发出些许轻微的音量。
床榻上的白衣少年脱了衣物,那件跪地弄脏的白衫被他用符咒一把火烧了。
现在身上还留一件雪白的里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躯体之上。
钟离锦散了发,乌黑浓密的发丝垂落,柔顺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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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本就俊美白皙,精致昳丽的脸藏在昏暗跳动的烛火间,竟是更加好看动人。
今晚本该继续炼丹,但少年几次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因为他发现自己脑海里始终会浮现出甲板上的沉湘亲吻时清侧脸的那一幕。
这般走神,是注定炼不出什么好丹的。
【小辈这是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的。】
钟离锦将炉中天火回收,索性今晚放弃炼丹,道:【没什么,只是感慨自己的道心还不够坚定。】
【是因为时清那女娃吗?】
【……】
【前辈,】钟离锦眉宇无奈,有些苦笑之色道:【晚辈原以为今晚无视掉有关于时清的幻觉,是成功稳固了道心,假以时日绝对能重回正规,不再被凡情所困扰。但直到返回仙船,被时清从山鬼利爪下救了的那一刻,晚辈才发现,或许无视掉时清的幻觉,并非是因为坚固了道心。】
——而是他清楚知道那幻象并非真正的时清。
一旦真正的,真实的少女,陡然出现在他眼前。
那么就连清净咒的长篇文段,到最后只也成了一篇篇没用的空白。
钟离锦知道自己对时清心动,他不会像十四岁的自己那样嘴硬不承认,他在想办法解决这种影响自己修道的情绪,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有用的办法,甚至,他隐约能感觉到,这种情绪在加重。
否则不会连小师姐与时清的亲密,都让他感到如此烦躁。
*
第二日天还没亮,沧莹就醒了。
昨晚睡得晚,而且睡的不太安稳,所以只能早早起来。
她打开旁边房间的门,进去看了眼骆枕月的情况。
这少女呼吸平稳,也没有什么外伤,在门板发出声响之后,甚至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沧莹的脸,骆枕月一怔,随后立刻起身警惕道:“你这贱人对我做了什么?!”
沧莹:“……”
她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骆枕月:“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哦,对,我忘了,你这家伙最擅长恩将仇报。”
骆枕月被她一顿嘲讽气的脸色涨红:“你说什么?!”
沧莹冷笑:“我说的不对吗?昨天时清从三途川里捞你,得不到一句谢谢不说,还要被你辱骂,昨晚我们又帮你解了硫蜈的毒,结果今天一早你就骂我贱人,农夫与蛇你真是表演的淋漓尽致,佩服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