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太阳灼热,周茜不知自己站马路边有多久了,她脑子里忽地想到什么,于是往前走两步,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她给司机报出酒店地址。周茜从临州回湘城有好几天,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酒店里。到了酒店门口,周茜付完钱下车,她朝着酒店旁边一家药房走了进去,药店收银前站着两名妇女,她们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名牌,从她们样貌上看大概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您好,请问要买什么?”其中一名妇女礼貌回道。
周茜站定收银前,漂亮眼珠盯着她们看好半晌,最终她敛下睫毛,开口时,她声音嗫嚅带着尴尬地问:“有.....有那个么?”
“那个是什么?”另名妇女不解问。
周茜深吸一口气,抬起眼说:“测孕的。”
两人看她白皙稚嫩的面颊,加上穿着打扮也干净,猜想年纪应该在十七八岁的样子。妇女说:“有,我去你给拿。”
“麻烦你了。”
没一会儿,妇女从柜台架子上拿了三盒不同价位的验/孕/棒走过来放在收银桌上,她伸指点了点三盒验/孕/棒,对她说道:“它们价位不同,你要哪一种?”
周茜没犹豫,她拿起其中一盒蓝色递给她,“多少钱?”
“三十八。”
付完钱后,没等妇女找袋子装,周茜从她手里快速拿回来,走前还说了声谢谢。
马不停蹄坐电梯回到酒店房间,周茜跑进厕所间关上门,站在洗漱台前开始拆开验/孕盒子,从里面拿出验/孕/棒/和装//尿//液容器,她按着说明书上的步骤将//尿//液倒在验/孕/棒上的小空格里。
说明书上说要等三到五分钟,出现一条杠表示没有,两条杠才有。
五分钟后,果不其然,验/孕/棒上显示不是一条杠而是两条杠。看到这个结果,周茜愣了有数秒,她抓起验/孕/棒猛砸向镜子,“嗙当”一声落在洗漱台后面。
“为什么会这样?”她声音颤抖着。
在灯光昏黄下,镜子里的自己惶恐不安,整个人没力气似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靠在冰冷瓷砖上,然后慢慢缩了下来。
周茜眼眶噙不住泪珠地滑落面颊上,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这副娇躯的身子,将头埋进去,哭泣抽气,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两个多月前,周茜父亲经常在外面与不三不四女人混在一起,她母亲隐忍多年最终爆发选择离婚。父母离婚后,周茜弟弟中途转学跟着母亲去其他城市生活,而她则跟着父亲,每天还要被父亲指指点点骂,说她不如她弟弟,说她没帮自己抢回弟弟,种种怨念全撒到她身上。
本就受挫的周茜,那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好几天没去学校,同学打电话她也不接,最后一次去学校是办辍学手续,与老师交谈中无意让同班同学听到。
再后来,周茜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对她很好,语言文字温柔,聊了有一个星期左右,两人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男人知道她家庭情况后,问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来其他地方生活。周茜一开始很犹豫,但天天面对父亲指骂,她也受不了,最终选择了答应。
周茜跑出去这两个多月,她父母没有一个电话问她去哪儿了,在他们眼里有没有这个女儿都已经不重要了。
........
现在的周茜是有家不能回,还要面临这样的事情,想到一些繁杂的事情,她无情嘲笑自己真他妈贱,被骗感情,被骗身子,最后落了一个没人管的下场。
“周茜,你这叫活该!不长脑子,被男人骗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啊?!”
她嘲笑声混杂抽泣声在逼仄空间里低伏而起,她右手捂紧胸口,犹如有千万根针猛插/进心脏上,冷漠又无情。
她绝望闭上眼睛,泪珠被挤落出来划过脸颊,她嘶声痛骂自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