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少府的廨舍,让宿值的官吏拿了已经改用纸张记录的库仓账册。
转悠几圈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出了廨舍直奔咸阳宫的南门。
在出了宫门目光四处扫了扫,见除了巡街的卫士,再没旁人在街路上。
黄品压了压嘴角,笑眯眯的顺着主街走向不远处的路口。
到了路口看到右侧的巷子里如预想的一样停了一辆车驾。
黄品扬了扬剑眉,一抬腿上了车驾,坐入车厢之中。
“入夜后能入宫闲逛的,除了你再没别人。”
往边上挪了挪的蒙毅,翻了一眼黄品,露出无奈的神色继续道:“你这是又要闹什么。
能不能让人省些心,陛下不可能每件都都能帮你压下去。
还有,你下次有什么策书,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上来就要断人财帛,你不招人恨都是怪事。”
“殿内失仪让李斯的颜面是难看了些,可我把利都给让出去了。
他不想罢休揪着不放,怎么能怪的了我。”
笑嘻嘻的应了一句,黄品摆了摆手,缓声继续道:“自始至终你都是眼见着的,不争辩这些没用的。”
朝着自家府邸的方向努努嘴,黄品对蒙毅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家被人泼粪了。
不但后门上有,院墙上应该也被泼了不少。”
听到这个消息,蒙毅头皮立刻就是一麻。
他在河西虽然没亲眼看到过黄品在战阵上如何。
可对月氏人的那些谋划,哪一环都是奔着要命去的。
而且能被屯军认可,不是光耍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若是真带着一屯短兵披了重甲去寻仇,就算是他下边的郎卫与卫尉军也拦不住。
咸阳城定会血流成河。
而这个结果没有一点夸张。
对府门泼粪,意味着有祸及家人的意思。
黄品对两个夫人的宠溺,他是眼见着的。
敢传达这样的意思,黄品就真敢要了命!
想到这,蒙毅一把抓住了黄品的胳膊,语气有些发颤道:“万万不能动手。
真若血洗了东城,到时陛下是真保不住你。
不但没能护着家里人,反而要遭了难。
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明日我就给你个交代。”
“从年岁来论,咱们叔侄俩也算相处有些日子了。
我在您这,就是这么个纯武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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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无语的甩开蒙毅的大手,黄品撇撇嘴道:“真若是带人杀过去,我还过来找您做什么。”
盯着黄品的脸看了半晌,发现并不是敷衍或有任何假意,蒙毅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