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良封住了寝殿门口两名精兵的穴位,潜入寝殿,又无声无息地放倒了两名侍女,来到公主的床前,小公主就躺在金绒纹龙的锦绣鹅绒被里,公主生得美丽可爱,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储良右手一翻,出现一根半尺长的银针,这是一种非常文雅的刺杀手段,银针从鼻孔入,穿透筛骨进入颅腔,可以让对方毫无痛苦地死去,事后很难发现伤口,只能对外宣布突然暴毙。
储良手臂一动,银针向公主刺去,他这一手行云流水、位置拿捏得分毫不差,不愧为刺客首领。而就在这时储良心头一动右手一僵,那银针怎么也刺不下去。
“玉……玉倾城……”他的脑海蹦出这三个字,“她是玉倾城!”
蹉跎半生之后他的记忆竟然恢复了一些。
门口的两名精兵醒了过来,引来了大量的侍卫。
储良下不去手,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现在面临一个抉择,如果把玉倾城留下一走了之,以他的身法不难逃出去。但会有更多的刺客被派过来,玉倾城难逃一死;但如果将玉倾城救走,就要血战整个皇宫的军队。
储良想了想自己一手操练的刺客联盟,不难做出选择。
玉倾城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绑在胸口,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陌生又熟悉。
储良决定,杀出一条血路!
这一战持续了五个时辰,血流成河,断肢纷飞!而玉倾城乖巧地待在储良的怀里,不哭不闹,她望着储良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安定。
五个时辰后,储良带着玉倾城跑到一个小村落,他就着油灯缝补伤口,玉倾城蹲在一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你叫什么名字?”储良问。
“我叫彩月!”玉倾城声音稚嫩。
“你叫玉倾城,你前世和我是……是一对。”
“不!我叫彩月!一对?就像父王和母后吗?”
“是的!”
“但父王不仅有母后,还有很多额娘。你也有很多额娘吗?”
“我……我没有。”
“彩月懂了,你是彩月前世的亲人!”
储良摸了摸玉倾城的头,缝好伤口靠着墙睡去。
静,喧嚣的村庄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储良睁开眼,玉倾城靠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将玉倾城安顿好,推开门,储良来到外面。前面站着一排人,他们身穿黑色劲装无声无息,正是储良手下的精英刺客。而村民一个不见,整个村庄静得可怕。
“生于第一场刺杀,死于最后一个。”储良喃喃。手中匕首一晃,冲了过去。
这一批刺客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有备而来,又熟悉首领的手段,出手刁钻狠辣,联手起来更是厉害。
而储良是刺客联盟的首领,武功登峰造极,又正值壮年经验充足心性沉稳,就算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储良也能各个击破,他寻到一个微弱的破绽穷追猛打,打乱对方阵脚后利索地将其击杀,又转攻另一人。不多时,储良已经杀掉了一半,但他身上也负伤累累,加上皇宫的一战元气还未恢复,首领也到了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玉倾城推开门走了出来。储良暗叫不好,只见五支匕首嗖嗖嗖地急速射去。
储良一个瞬身挡在了玉倾城的跟前。生于第一场刺杀,死于最后一场。五只匕首夺去了储良所有的温度。
玉倾城的大眼睛涌出泪水,她的心说不出的痛,储良伸手摸了摸玉倾城的头,说:“记住,我叫储良!下辈子你要来找我,莫失莫忘!”
又过了一世。储良变成了一个平民,他已经忘记了医术、忘记了学识、忘记了功夫,忘记了绝大部分记忆,现在他终于在轮回中忘记了自己,他忘记了自己叫储良,他只知道要寻找一个女子,护她一生。跋山涉水,储良终于找到了玉倾城和她厮守山林间。他每次盯着玉倾城的眸子,玉倾城也凝望着他,眼中充满温柔、宁静。几十年后储良躺在床上时日无多,玉倾城伏在床边,泪眼婆娑。
他抓起玉倾城的手,十指相扣。一股熟悉地感觉从心底传来,这种感觉来自外界的阵眼“三千轮回”,是阵眼将他们灵魂相互联结的感觉。
“你能感觉到吗?”储良问。
“能!”玉倾城回答。
“这是幻境联结我们彼此的感觉,这种感觉你要记住,牢牢记住。”
玉倾城握紧了储良的手,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不舍和疼痛纠结在一起,“不!这不是,这是爱的感觉,储良!”
“爱?”储良疑惑,轮回多少世,他对玉倾城,已经亲密到不分彼此,可这种不分彼此,不是爱。“等等,你唤我什么?”
“储良!我记得了,你叫储良!”
一世世的轮回记忆,都在玉倾城的脑海闪过,不管储良是剑客、富商、逃犯、刺客还是贫民,他都会说那句:“记住,我叫储良,下辈子,你要来找我!莫失莫忘!”那句话如此温柔地刻在她的心里,仿佛生生世世如影相随的守护。
“你听好!生生世世我都会去寻找你,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妻子!永世不忘!”玉倾城在储良耳边呢喃,储良嘴角微笑,意识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