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刀的家伙,何德何能吃这么讲究的饭菜。”杨轩一脸刻薄。
“话说得这么刻薄,看来饭都不能好好吃了,感觉再吃会噎到。”老人收起皮肤松弛的手。“国公大人不仅对奉国寺有野心,对嫡王子和自己的外孙也同样心狠手辣。”
“到底是什么人,是嫡王子派你们来的?”杨轩大喝了一声,如今杨家权倾朝野,杨轩集大权于一身,朝堂上下无人不尊,无人不敬,区区几句话,根本吓不倒他,财大气粗杨轩在气势上压了老人一头。
“国公大人,都是杀手,只要有刀,谁都敢捅,好言相劝时就收手吧。”老人说完,端起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大概大王看到这些时,这么讲究的饭菜,国公大人应该也吃不上了。”老人把杨轩刺杀奉国寺和这些年找寻缘遥王子的信件都拿到桌子上。“这么多,该如何处理是好,大人?”
“狂妄之徒。”杨轩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酒杯拍到了桌子上。
“国公大人,危险之物即使放着不动都能咬人,更何况,小人也没理由帮大人啊。”老人不徐不急地说着,字字句句都是有份量的威胁。
“此事作罢,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生意人起家的杨轩最识时务,知进退。
“大人不必担心,小人刀快嘴严。”老人一抬手,把信都扔到火上烧了。
杨轩坐在正屋里,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是什么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在帮嫡王子缘遥。
“把书房里所有的书信都烧掉。”杨轩吩咐道,他起身走出了正屋。
缘熠带着夏训慢慢地晃在永安大街上,宵禁之后,路上已经没有人了。
“殿下,国公大人有承认吗?”夏训迫不及待地问着缘熠。
“有人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会承认吗?”缘熠冷笑了一声,出宫前他就已经料到。
“当然不会。”夏训一脸不服气地回答道。
“外祖父跟你一样。”面对他的质问,他外祖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满是轻蔑之意。他外祖父能稳稳地坐在那个高位上,不是他能力有多强,相反,他一直都觉得他外祖父办事不行但很适合搅局,跟谁关系都不错,既是外戚,又是贵族,既能代表贵族,偶尔还能代表下王室,尖锐、冰冷的官场之道被他轻巧地就握在手心里了。他虽然奢恣无厌,可是他忠啊,从来不在君王面前抹王族的脸面,打王权的主意,只要大德不亏、大节不亏,残害王族这些事,父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有可能真的不是国公大人,殿下可是国公大人的亲外孙。”作为外人的夏训还是相信千百年来的血缘亲情,只是他还不懂,王室之中,任何关系都是君臣关系。
“在权力面前,亲情一文不值。权力的利刃之所以会越用越锋利,是因为使用之人心狠手辣,开膛时从来不迟疑。”刚及冠之年,缘熠早已看透了君权。
“殿下你在说什么?”夏训一脸不解地看着缘熠。
缘熠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他想起了铃儿一转头时的微笑,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是一轮圆月,对着月亮,缘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