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遥去了天宿厅,而且,是一个人去的。熟悉的天宿厅也不一样了,星宿死后,君王复利命人清走了星宿所有遗物,天宿厅的事务都由星奎暂代,星奎向缘遥行礼。
“大殿下。”
“长宁阁生了蛊胀病,天宿厅可有法子解?”
“墨峦府地洞底寒冰之水中的育沛,可解此病。”
缘遥的目光落在星奎脸上,他没有想到,让御医束手无策的蛊胀病,到星奎这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眉头皱了一下,想到星奎跟星宿不一样。
“太祝可知,辛洛现在人在何处?”缘遥试着问道。
“殿下何必纠结,生命如此,就算推迟,该来的还是会来,人从不具备与上天讨价还价的能力,能做的也只能是各安天命。天宿厅帮不了殿下。”天宿厅是观天相、行祭祀之所,并非民间求问打卦的巫觋,星奎开门见山的拒绝了缘遥。
“天下皆在疑辛洛王妃,太祝就不疑吗?”缘遥没有问出所以然,如今星宿死了,天宿厅还在,天宿厅既代表了他父王,也代表了天下百姓,若是天宿厅能帮“辛洛”说上两句话,他父王对辛洛的态度会不会改变呢?缘遥需要知道星宿留下的这批人对朝堂之事、对江波殿的态度。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是内心的身处的虚设,只可惜,没有几人能看到表象背后的本质,芸芸众生,智者总是少之又少。”
“还请太祝明示。”缘遥并不能全听懂,天宿厅的掌门人一代比一代深奥。
“殿下勿需惊慌,当天命压碎人的时候,殿下仍然要比杀死人的天命高贵。天命虽可畏,与天命相比,殿下是智者,知道生命有尽头,而天命对自己的胜利却一无所知。殿下终于做出了选择。”
这话听着相似,缘遥想起来了,曾经辛彦之在劝他不要与桓杨结盟时说过,“殿下是智者,智者相信看不见的,而愚人永远只相信看的见的,殿下要分析那些看不见的。”辛彦之的话比星奎说的简单明了,只可惜,他做了愚人,相信了他看的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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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祝指什么?”缘遥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与星奎接触不多,这星奎比星宿都还要拐弯抹角。星奎的话有时如星宿一样玄妙,缘遥都只能听懂一半,有忠告有指引,恰恰缘遥每次也都只用一半,让前路变得曲折。
“殿下最终还是依卜正之言,选了长宁阁王妃,殿下身体可有不适?”星奎与星宿性格相仿,平时都不多言,凡开口就能言中,他比星宿更直接。在缘遥还没来之前,星奎已经在鬼板上看到了星宿的占卜,长宁阁王妃染了蛊胀病,看来是合房已成。星宿的死更确切地说是法事反噬,即使不是永一师父杀了他,他的身体也撑不过一个月。外人看来,他死的不明不白,星奎看透了,是天命。与星宿相比,星奎对缘遥有的只是君臣之谊,他跟星宿不同,星宿对缘遥,还有一股看不见的父爱,他把所有的东西给了缘遥,希望缘遥长寿,希望缘遥过好,为了缘遥,他找来了辛洛,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逆行法事,用他的修行换缘遥的健康。
“太祝费心了,本王无事。”缘遥刚才表情还是云淡风轻,星奎一句话让他不知如何自处,好比房事被人偷窥了。“天宿厅到底知道多少?”
“星奎只遵师兄之命,辅佐大殿下,殿下勿需紧张,只怕长宁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