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改变的只有我自己。
从我们家乡林州开往滨都的火车是下午一点发车,我定好了票,收拾好了行李箱,为了不延误,就带着女儿早早地出发了。
先是在村子外面的公路上坐汽车。夏日上午十点左右,没等几分钟就来了一辆车。
汽车在宽阔的国道上一路奔驰,两边农田里的玉米已经长得有一人多高,大片大片的玉米地,让我想起了路遥的《人生》里,刘巧珍和高加林从城里卖馍回来的那个傍晚,也是走在玉米地之间的乡间小路上。
女人都期望自己能有一个像高加林那样有志向又懂浪漫的丈夫,可当真正跟这样一个人一起过日子时,却也未必就会幸福。毕竟,志向与浪漫,有时候跟生活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继而我又想到,借给我《人生》这本书的林建云同学,初中时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青涩的小男生,十几年后,也就是两年前,在滨都的火车站偶遇,他已经是家乡省城一家医院的医生了,比初中的时候帅多了,也成熟多了。
林建云跟我后来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时有一些简单的节日问候,平常几乎没聊过天。
匆匆过客啊,我在心里感叹一句。
路走到一半时,我又忍不住想到了我的母亲沈秀兰,她对我一向严苛,从小让我事事顺着她的意思,敢有半点违背,就会招来她的责骂,骂完还要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我的事情,她也只按她的想法来,从来不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当我生了我的女儿,自己也成了一个妈妈之后,我才发现,一个女孩,其实比我之前想要的,更需要母亲的爱。
于是我立志做一个与沈秀兰完全不同的母亲,我要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奋力挣脱她套在我身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