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直飘摇的浮萍,终于找到了一处浅滩,一只没有归处在大海上几近力竭的海鸥,终于找到一块陆地。
心底像浮起一股新鲜的空气,让她大口大口呼吸顺畅又安心。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霍沉胸前的衣服有些濡湿,来安抽噎了一阵,人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却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干涸了太久,连眼泪都已经没有。
来安的理智终于回归,才注意到此刻两人的动作,霍沉还在轻拍着她的后背,他抱得很紧,像是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一般怕再次失去,却又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会勒到她,轻了她会消失。
来安轻轻一挣,就从他怀里挣脱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像突然崩溃了一样,现在有些尴尬。
抬眼,看到霍沉的手还放在半空中,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仿佛没来得及收回。
想起刚刚亲密的拥抱,来安有些许不自在,偏头避开他灼热视线时,余光却看到了他正要收回去的手。
行动先于她的理智,来安上前抓住,然后眼眶一热,却流不出泪来。
“你...”她的声音有些哑,因为好几天没有食物,更没有多少力气。
霍沉低头一直看着她,确保除了脸上脏兮兮,整个人狼狈不已,其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下意识确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同时想把手想抽回去。
手被她柔软地握着,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他希望长长久久,时间哪怕永远停在此刻。
可是他的手...他却又不想她看见。
来安不放。
她只有一点小小的力气,霍沉却挣不开。
来安仔细看他的手,上面遍布了长长短短,或细碎或粗长的血痕,上面沾满了污泥,混合着血水凝结成黑色,却又因为主人的不在意,黑色的痂无数次裂开,让整个伤口看起来像是被残忍虐待的犯人,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