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来安跟在他身后，整座工厂几近坍塌，所幸的是，并没有完全坍塌下来，整体是钢架结构，所以从缝隙中一路穿穿绕绕，一路上还能看出打斗和爆炸的痕迹，没有看到一个人，最后幸运地走了出来。

一路上，并没有发现食物，最后还是回到车内，里面放着几瓶水。

霍沉让来安坐进去，打开后先让她喝。

口腔里的那股子血腥味终于淡了不少，大口大口的水灌下去，来安才终于活过来一般，毕竟几天没有吃东西，虽然不再混沌，可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她轻轻推霍沉的手，眼神示意他喝。

确定她不再喝，霍沉才打开，几乎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贪婪两个字的痕迹，几瓶水，很快就已经见底。

他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沙哑，“我去找找别的车。”他的脚步不再那么踉跄，然后去寻找其他的东西。

这边有几辆车受到波及还留在这个地方，还好的是，车内有留下的压缩饼干。

霍沉拿回去，先给来安拆了一个，盯着她吃了，再三确认的确吃不下了，剩下的，再进了他的肚子。

两个人在月光下，看着对方。

霍沉像是难民营出来的，一身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全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特别是那双手。

这次来安不容置喙，吃下东西，她有了力气，坚持让霍沉休息，她开车去医院。

知道她在国外没有安全感，霍沉原本打算先将来安送回国，可是来安坚持，他那双手，已经......

汽车急速行驶，来安专心开车，霍沉看着她的侧脸一动不动，又在她似乎察觉到，要扭头看过来的时候，移开了视线。

他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又怕自己现在突然提及此前，让现在难得的静谧平和变得荡然无存。

很长时间以来，已经多长时间了，他们很少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

如果能让这一刻都停留些时间，哪怕这双手就此废了，霍沉也没有任何怨言。

“你闭上眼睛。”来安突然说，被人盯着的感觉，她怎么没有察觉，忍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休息一下。”

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眼下青黑，眼窝凹陷，就是去演鬼也不需要再额外化妆了。

“嗯。”霍沉乖乖听话，真的闭上了眼睛。

来安这才扭头。

霍沉却又突然睁开，来安还没有完成的扭头再次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