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个女人,正围坐在院子里的一棵香樟树下喝茶聊天晒太阳。
“大官人,来嘛,一起喝茶。”一个女人叫道。
张哲翰在桌前坐下,才发现三个女人都是清一色的细高挑白皮肤,和李香君是同一类型。
“杨琏真迦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张哲翰问道。
开门的那个女人说道:“不用说,每天晚上二更准回来,大官人不是也会回来吗?”
“我要去大都,回不来了。”
“哦,这样啊,我们会想你的。”
张哲翰取出一枚印子金放桌子上,“你们认得这个吗?”
三个女人眼神被吸引了过来,张哲翰观察着她们的反应。
“这个谁不认得啊,古钱吧?”
“金子诶,是给我们的吗?”
“大官人最慷慨了,……”
看来三个女人都不是李香君,张哲翰有些失望。看她们要伸手,赶忙把金币收了起来,印子金是辨别李香君的唯一方法,但决不能留在这里给张蚝顺藤摸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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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哲翰没想到的是,春风楼已不再是一座酒楼。
临安最有名的酒楼,到了元代竟然变成了杭州最有名的青楼。
“店门首彩画欢门,设红绿杈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院廊庑;花木森茂,酒座潇洒。但此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一二十步,分南北两廊,皆济楚阁儿,稳便坐席,向晚灯烛荧煌,上下想照,浓妆妓女数十,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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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自牧的《梦粱录》所描述的场景,就是张哲翰在春风楼里看到的场景。在马可波罗笔下,杭州的妓女比大都还要多:
“在其它街上有许多红灯区。妓女的人数,简直令人不便启齿,不仅靠近方形市场的地方为她们的麇集之所,而且在城中各处都有她们的寄住之地。她们的住宅布置得十分华丽,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袭人,并有许多女仆随侍左右。这些妇女善于献媚拉客,并能施出种种手段去迎合各类嫖客的心理。游客只要一亲芳泽,就会陷入迷魂阵中,任她摆布,害得失魂落魄,流连忘返。”
陶一山根本就没在门口等,兜里有钱的单身狗,怎么可能经得起淫声浪语的诱惑。
春风楼的一楼大厅也被改成了大戏台,二三楼的包厢也不再是吃饭的包厢,空气中飘着的也不再是美味佳肴的香味而是脂粉气。
“哟~桑哥大人,您可有日子没来我们春风楼了啊!”一名老鸨扭着迎了上来。
张哲翰没搭理她,径直走到戏台前正中央的茶桌坐下,老鸨忙招呼伙计上茶,又向楼上叫道:“绿珠!待客!”
楼上一名女子答应一声,小碎步跑下楼来,拿起茶壶斟茶,乖巧地坐在一旁陪着听戏。
张哲翰拿出一枚印子金问道:“认得这个东西吗?”
绿珠看了一眼,娇声道:“这不就是金子吗?大人要赏奴家吗?”
张哲翰收起金币,扯出一张500文宝钞拍在桌上:“你们这儿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吗?”
绿珠盯着钱,启唇问道:“我们这儿每天人来人往的,怎么才算特别啊?”
“就是不一般的,不正常的。”
“哦,关汉卿关先生算不算?”
张哲翰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把松开手,“关先生在哪儿?”
绿珠手速极快地一叼,把钱收起道:“谢大人!关先生啊,就在丙字号房啊。不过刚才好像出去了。”
“走多久了?”
“刚走,没多久。”
“往哪个方向?”
“御街往北。”
张哲翰霍地站起身,快步出了春风楼,沿着御街往北追去。
万花楼那么惨烈的战斗,关汉卿居然没死,看来他撒丫子的本事非同一般。早该想到他以青楼为家,如果在杭州肯定也会在最大的青楼。
追了一里地,刚过定民坊,就看见一个穿着狐裘袄的背影,张哲翰没敢瞬移,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杂在人群里。
没跟上去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关汉卿的背后还有三个人跟着,而关汉卿却好像浑然不觉。
又走了两百多米,关汉卿突然往左一拐,进了个巷子,那三人也跟了进去。张哲翰手里扣着刚缴获的金刚橛,跟在后面。鱼肠剑不太敢用,这个金刚橛还没试过,看着好像是暗器,其实如果是近战,手上拿什么都一样,只要是尖锐的东西就行,起杀心才用玉剑。
御街上人流如织,巷子里却几乎没什么人,关汉卿走到两条巷子的交叉路口,转过身来,等着三个追踪者。
张哲翰往旁边一闪,躲进一个门洞,这个距离瞬移能秒达,不着急上去,先看看怎么回事。
三个追踪者迅速分三个方向围住关汉卿,其中一人问道:“你为什么不跑?”
关汉卿笑了笑答道:“手痒,想打架。”
“你找死!”三人一拥而上,都没用武器,挥拳踢腿,掌劈肘击。
关汉卿不慌不忙,双腿微曲,两手在空中划出半圆。
无极九式第七式:无常。
张哲翰惊呆了,难道这位关汉卿是无极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