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些酒的欧阳铮也没坐自家马车,而是乘着夜风一步一步地走向欧阳家,本有些昏沉的脑袋,此时清明了些,想到自己的婚事,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他哥哥比他大两岁,今年过年的时候,父亲为他择了凤阳知府的嫡次女,双方相看了一面后就此定下,说起来也算合适,只是真要算起来,这女方的家室是比他欧阳家的要高上一些的,而细想想,这门婚事于他欧阳家百利而无一害。
凤阳府下辖五县十三州,在整个朝廷中是管辖范围最大的府,名义上,知府乃正四品的官职,实际上,他能掌控的要比其他知府的权力都要大,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自然也是拥有深厚的背景。
他爹是谯州知州,受凤阳府管辖,如今与顶头上司做了亲家,好处可想而知。
等到两年后他择妻,恐怕也会是这番情景,见上一面便能成亲。
想到这,欧阳铮不知为何,心中再次烦躁了起来,这么多年,按照家中给他规划的路,一步一步读取功名,一步一步学着掌管家中产业,这一切他都做的很好,甚至能从中找到乐趣,甘之如饴。
为何到这事上他会觉得心中不快,甚至还有些不甘?
难道这辈子他欧阳铮只能为复兴祖业而活着?
一如他的祖父欧阳复那样?欧阳复,复,复兴!
不,比起家族,他更想拥有自我,他又不是家中长子,为何不能像他二叔那样?娶一自己欢喜的女子,偏安一隅。
欧阳铮抬头望月,月亮圆圆的挂在空中,是那么明亮皎洁,忽的欧阳铮就想到袁未的脸,好似也这般的圆!
想起那个一如既往聪慧自信的女子,欧阳铮默默勾了一下嘴角,若是她陷入自己这般境地,或许会比他豁达。
想着,心中不自觉发出一声感叹,若能娶她就好了!
似是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原本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突然驻足着,不知在停留了多久,才继续向前走。
直到走到欧阳家的大宅前,欧阳铮才再次停下。
欧阳府三个烫金大字高悬,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他抬头默念了一遍,似下了一种决心,才抬脚走了进去。
翌日,袁旭便见欧阳铮整个神清气爽的站在他面前,旁边的袁晓昨日喝多了,正揉着额头,道:“也不知欧阳哪来的酒量!愣是叫他将我俩喝了个仰倒。”
欧阳铮却朝他俩温润的笑,道:“祖传的酒量,自是没那么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