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倒是江山有望。”老俞将军松松筋骨,转身挥剑砍杀了几名扑过来的罗番士兵。
倾城挑着眉:“父亲,看起来也很老当益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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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背而立,默契配合,一时间,罗番溃不成军。
正当他们即将顺利撤退到阵口时,只听得号角响起……
不好!
倾城这才瞥了一眼地图,果然撤退的时候误入了黑色的标点……
该死……
没好好看地图的后果。
都怪龚雁那个啰嗦的家伙,都说了大半夜出击,用什么黑色标点……
此时,站在高台上的,就是冀洲,振臂一呼:“放箭!”
箭,瞬间从四面八方飞出,泛着冷冽的寒光。
倾城带领的将领军队,挥舞着刀剑,将飞箭打落,喊杀声四起。
冷箭铺天盖地……
又是,这样的场景……
倾城忽然觉得呼吸一紧,疼痛欲裂。明明身边的士兵都是身披战甲、骁勇挥舞着刀剑击落铁箭,但她眼前浮现的却是……血淋淋倒了一片又一片的粗布衣裳着装的男子……
中了箭的徒手拔出继续杀敌、胸口腹背穿了箭的,用血肉之躯顶天立地,帮身边的弟兄撑起了护盾……
壮烈到了极致。
又惨烈到了极致。
倾城不知不觉,红了眼框,双手颤抖。
她总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失去了很多人,不然那些浓重的腥味,四野的肃杀,血染的丛林……又怎会如此清晰。
这段缺失的记忆,对她似乎很重要。
一切应该不像将军府管家说的那样,自己就是年幼失散、乡野长大、不慎失忆那么简单……
高台上的冀洲一声令下:
“所有弓箭手!对准那个两个将军!重重有赏!”
倾城敛了敛神色,狠狠地瞪着他:“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拿!!”
长杆刀一挥,又一次甩开了飞来的冷箭,一个旋身,冷箭穿透了一旁的罗番步兵的身躯。
冀洲踹开最近的弓箭手,直接拉弓搭上利箭对准了老俞将军,挽如满月,离弦飞出!
“小心!”倾城见势不好,连忙徒手拉开了他,那支穿云箭,不偏不倚射穿了倾城头盔……
头盔落地,长发飘散开来,迎风飞扬……
是个女的?!
冀洲手上的弓瞬间滑落……
这……是于倾城吗……
这分明,就是于倾城……
没了头盔的遮挡,没了那日鲜血的模糊,眼前这张脸,清清楚楚就是于倾城!
冀洲双手紧握高台的栏杆,内心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忐忑……
只见倾城仍然挥舞着长杆刀,将飞箭与来人悉数砍落,冀洲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身手、一招一式……都是他心心念念的倾城。
因为失了头盔的庇佑,罗番的弓箭手都乘胜追击,将箭矢对准了她,想拔得头筹,这让倾城无疑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冀洲突然大喊:“不许放箭!!”
弓箭手都杀红了眼,加上高台下哀嚎声一片,更听不清冀洲的命令……
“都听见没有,不许放箭!”冀洲一个个踹着台上的弓箭手,高声大喊,“都给我停下!”
已经晚了,老俞将军和所有的将领自顾不暇,被罗番的步兵冲散,而倾城在箭阵中孤掌难鸣,手臂上已中了深深一箭。
她随手一拔,甚至钩带出深深的血肉,扬手便扎进一个罗番步兵的胸膛。
她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支撑着仍然挥舞着刀一顿砍杀,冷冷地瞪着高台上的人,眼眸中,尽是漫天的杀意:“来啊!怕你们不成!”
此时,三支尖利至极的箭,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倾城的方向飞去……
“不!倾城!”冀洲在高台上绝望大喊,飞身而出。
远方一道银衣身影不知从何处飞来,先于冀洲一步,稳稳护在倾城的身前,拔起地上的剑一挥——
三支箭,深深地没入了一旁的树干,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