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英格兰银行在内的国有银行纷纷关闭了柜台,至今,在这些堪称文化遗产的建筑物前,愤怒的市民仍在举行近乎暴乱的抗议活动。
原本菲勒蒙以为事不关己,但这场风波最终还是波及到了他。
他赖以生存的退休金被冻结,生活顿时捉襟见肘。短短几天,玛丽就经常对着账本唉声叹气,而菲勒蒙则莫名地感到坐立不安。
既要顾及工作,又要照顾家庭,这就是一家之主的辛酸。
然而,菲勒蒙根本无暇顾及生计问题。他所看到的未来,已经开始偏离原有的轨道。在1918年,或者说,在他杀死那些人的1900年前后,塞西尔·罗兹的非洲派系明显占据上风。
然而,在现实中,塞西尔·罗兹却莫名其妙地被杀害了。无需深入调查,菲勒蒙也知道,这肯定是黄色外墙公司内部斗争的结果。
“难道,这种变化,是我造成的吗?”
除了这个想法,菲勒蒙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因为他看到了未来,所以,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管理委员会都提前预知了结果,并提前堵死了他们失败的道路。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让他感到不安的因素。
最初由十家公司缔结的黄色外墙公司联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减少到了八家。与此同时,南极派系逐渐崛起,他们的目标也逐渐统一。
“又是数字8……这仅仅是巧合吗?或者说……”
那天晚上,菲勒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是一个格外明亮的夜晚。加上莫名的震动,菲勒蒙根本无法继续待在卧室里。
他打开窗户,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虽然没有下雨,但每一次呼吸,菲勒蒙都感觉肺部仿佛凝结了露水。大地在震颤,空气中的水汽也随之震动,如同珍珠般闪闪发光。
与闪耀的地面相比,天空则被一层厚厚的灰黑色云层所笼罩,只有两颗星星分别位于宇宙圆盘的两端。一条轨道连接着这两颗星星。
一列颠倒的列车,正沿着这条轨道行驶。
“列车。”
列车在宇宙中行驶。
“星际列车。”
即使亲眼所见,菲勒蒙也难以置信。但这列火车确实存在,而且,这震动,正是由这列正在靠近他家附近的列车所引起的。
还没等菲勒蒙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一阵强风吹过,睫毛落入眼中。
菲勒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天空时,颠倒的列车、轨道,以及厚重的云层,都像午夜的梦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汽笛声。
第二天早上,或许与前一天晚上那如梦似幻的经历有关,又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像往常一样,只有起得最早的汤米和多萝西醒着。这时,门铃响了。由于没有其他人起床,菲勒蒙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汤米和多萝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发现门前的地面上积了一滩水,就好像下了一夜的雨。邮箱里,插着一封脏兮兮的信。
菲勒蒙一眼就认出了这封信。
这不应该寄给他。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团应该被扔进壁炉的废纸。信上写满了字,但因为被水浸泡,已经无法辨认。
信封上也写着地址和收件人,但同样无法辨认。一封没有送达的信,如果被退回,只有一种可能。
仍然湿漉漉的信纸上,不断滴落着海水。
这是一封来自伦敦海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