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王爷哭的实在厉害,万象自己施法将轮车车轮转动,来到小王爷面前,伸手拉住小王爷,叫他坐在自己左腿上。从前自己因为种种桎梏,受了三千年的孩童少年之身,虽然也确实是小王爷兄长,但是小王爷到底是发身长大,二人大多数时候看着都是一般高矮。如今万象也摆脱了桎梏,长成了他这十六、七岁的英俊青年的面目身形,才终于能像这样将小王爷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只是他毕竟才伤了腿脚,突然这样一个动作,冷不防倒是吓了青藤一跳。她想要阻拦,但是看他气定神闲的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暗暗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料想他应该有些分寸,便也不去说些什么,只是默默走上前去,找了把椅子,坐在二人身旁。
万象将小王爷安置在自己左腿上,伸手在他背后轻轻抚摸,同时将净心神咒在心中默念了,从手上将这清净之力从小王爷督脉上行到小王爷灵台之中,帮他安定心神。这么安抚了一会儿,小王爷平复了不少。他虽然还有些抽泣,到底是能开口说话,就这么问了医生:“哥哥,你疼不疼?”
“渊儿不怕,不疼了。都是哥哥不好,看看把我们渊儿吓得,是不是?没事儿了,不怕啊。哥哥这不是好好的抱着你吗?你不是最喜欢哥哥炼成的神君剑,自己也想炼吗?再这么哭下去玩意伤到了肝肺,这五脏神君可就要炼不成了。乖,你看你姐姐来了,她可要笑话你了。”万象一边继续给他用净心神咒安定心神,一边轻声哄他,终于给他哄得好了些。
谁知小王爷听见了万象说青藤要笑话他,也顾不上哭了,把嘴一撇,还带着哭腔就去揭他姐姐的底:“姐姐和我也就半斤八两,方才回来路上,自己都差点要失心疯了。她哪里还能笑话我。”
万象一听小王爷说话,眼里满是歉意,偏头去看青藤。他明白青藤对他的心意,更明白这一路上青藤心中的煎熬,此刻虽然无言,却都在眼里将种种情长同她互诉倾吐。他伸手想去拉青藤的手,却不想却扑了个空。
原来青藤在一旁坐着,冷不丁听见小王爷将自己在路上的心急样子给抖了出来,忽然脸上一红,虽然看见了万象转头来看他,也瞧见了他眼中的歉意和千言万语,仍然觉得脸上烧的有些挂不住,急忙起身去和小王爷两个理论:“我是心里乱了分寸,到底我在你哥哥面前没有跟你似的,哭的像是千里溃坝一样的一发不可收拾。到头来还要你哥哥用耗动法力来给你安定心神。也不知道是你来关照你哥哥,还是你哥哥关照你了。你说说你害不害臊?”
万象忽然有些头大的看着这两人:一个红着眼眶,满面红霞,没有一个姐姐样子据理力争;一个窝在自己怀里,抽泣不断,哭笑不得,孩子气的油嘴滑舌,倒也是一个难得的景儿。
他不由得揉了揉自己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姐弟两个才来的时候,都真真切切的在关心自己伤势,或难过,或心焦,或担忧,或后怕,都是甚为深沉的情真意切,温暖人心。谁知自己这一见小王爷哭的实在厉害,不觉又犯了家传的那个护短脾气,去又哄又逗去安慰小王爷。虽然确实让小王爷定了下了,谁知竟又叫青藤和小王爷斗起嘴来。
眼看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斗得火热,都说自己种种失态都是因为心系万象安危,十分不该互相笑话。原本他们这样争论还是有些道理,但是说着说着却成了到底谁更失态,谁更好笑。眼看着他们两个越说越过分,万象正想要开口去拦一拦,青藤却忽然抓住了万象的手腕,也不管万象的身子会不会难受了,猛地一摇,问道:“九郎,你来说,我们两个谁才是没有出息的那个?”
万象忽然感觉一阵头疼,心道他父尊这阴阳阁,一片神土仙境,方外清净之地,恍惚之间竟然好似凡间俗世,有十足的烟火之气。对于青藤这么一问,他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明白眼前这两个人,当然也知道此刻帮谁也不是。都是关心则乱,就算是因此失态了,又能说是谁没有出息呢?
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打算学他大哥哥一般去和稀泥,于是开口道:“好啦好啦,哪里有什么出息不出息的,难道这个也值得去争吗?你们两个都为了我这么巴巴的赶了回来,我谢你们两个都来不及的,自然更是心中欢喜的。”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草儿,我瞧你身上还有些虚弱,想必是替我分担劫数的缘故,等下我叫哥哥去偏殿丹房给你拿些丹药,你吃几日,也好帮你稳固稳固元气。”
说罢,万象又把自己脖子上青藤的护身符摘下来,要她戴着,道:“虽然我瞧着大哥哥应该早为你推血过气过,不过大约你回来的时候心力耗损过甚,底子似乎又有些乱,阴气有些太盛。这护身符又外曾祖父的五雷神法正气加持,很能催发震木生机,滋养少阳之气,与你大有裨益,以后万不可随意离身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