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是要和容玉一起走的,就不能在京城之中太过引人注意,温知渝和容玉说了一会话,大公主要做的事不少,容玉前路艰险,如今连那一点悲戚都淡化了。
温知渝出来寻萧霁的时候,见着了崔大人,温知渝对着崔元思行了一礼“崔大人。”
萧霁上前两步,站在温知渝身侧“阿姐说完了?不多安慰一下大公主吗?”
温知渝摇头“说完了,不必担心,大公主没事,她不需要 安慰,尤其是这个时候。”
温知渝这话不像是和萧霁说的,该是说给崔元思听的,崔元思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站在那里,他目中所及的地方,已见不到容玉的身影了。
萧霁带着温知渝离开了王府,离着远了,温知渝才问他“那位崔大人一直都在王府?”
“嗯,已经站了三日了,府上已经差人来叫了。”萧霁看了一眼崔元思,事实上,这位大理寺卿虽然握有实权,可陛下并不担心他和大公主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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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知道,崔元思该是以崔府为重的。”
“那他为何还要来?”温知渝要登上马车,萧霁掺了她一把“据说,是情不自禁。”
温知渝摇摇头,“我见大公主的时候,见到那个男人了,我记着叫玄竹吧。”
“嗯,南风馆的那个馆主?”
萧霁自是知道,在容琛还没将自己手上的人送到容玉手上的时候,那个,算是容玉为数不多的心腹了。
“是他,那个人,平日很少跟在容玉身后,该是都出去办事了,但这种时候,他一定会在容玉身边,穿着一件侍卫的衣服,默不作声的陪着容玉。”温知渝记着玄竹,只是觉得,玄竹喜欢容玉,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一直陪在容玉身边的人。
宣武二十三年,宣武帝下了这一年的第一道旨意,大胤的东宫终于迎来第一位主子,皇长孙容乾。
这一道旨意随风飘过整个京城,遮掩了新年的喜悦松快和大皇子逝世的悲戚,如今,整个京城,都开始围绕这道圣旨运作起来了。
圣旨送到王府的时候,容玉正侍奉在她嫂嫂身边,自她皇兄去了之后,她嫂嫂呕出一口血,便一直在病榻之上昏昏沉沉的。
容玉让人开了王府和公主府的库房,上好的药材流水一般入了王府,容玉请了药王谷的人,只让人好生救她嫂嫂,无论是什么天材地宝,她都会寻来的。
王妃到底还是醒了,见着容玉之后,还未曾开口,就落下泪来,容玉到底是说不出劝慰的话来,只是端着药碗,看着她嫂嫂流泪。
“嫂嫂,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王妃只是瞧着她笑了笑,只是面上尤带着病容,轻轻摇头“阿玉不必担心我,我早就想到有今日了,我嫁给容琛之前,他曾来寻我,说若是同他在一起,必定不能白首,我将来成了寡妇之后会很难过,可我还是嫁他了,我不怕的,阿玉。”
能有这些年的美好回忆,她便不觉得难熬了。
“嫂嫂,我会想法子救你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容玉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出几个字来。
王妃伸手摸了摸容玉的脑袋“生死有命,阿玉不必太过执着,只要你们能好好活下去,便是我与王爷所求了。”
容玉只是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听说那孩子很可爱,嫂嫂当真不见一见吗?”
“或许不见的话,对那孩子好一些吧,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许是能活的快活一些。”
屋子里安静了下去,若是容琛还活着,或许她还会有希望,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和他们的孩子团聚,可如今,王妃抚着自己隐隐泛痛的胸口,她已经不奢求那些了。
王府的管家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容玉脸色一沉“我不是说过,王妃养病期间不得惊扰吗?”
那管家面色铁青的跪在地上,“王妃,大公主,陛下的圣旨到了,说,说是让小王爷去接旨。”
灵堂还没撤呢,这个时候,却让小王爷去接旨,脑子清明些的,自该明白这是什么旨意。
容玉起身“本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