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每一个字都给我解释清楚,解释清楚了,再留下。”
温知渝说着,要给萧霁倒茶,摸了摸茶壶,“你先等一下。”
“招月,煮一壶养生的药茶。”
“是。”
“这个毒,会危及性命吗?”温知渝含糊开口,萧霁摇头“只有极少数的毒,会让人立即毙命,但剩下的大多数毒,都是有时间的,在毒发的时候喝下解药,就不会有事。”
“陛下为何会给你下毒?因为我?”
温知渝开口的时候,语气极其艰涩,萧霁反倒是笑了“阿姐,倒真是高看自己。”
温知渝面无表情的踹他“闭嘴,回答我,别转移话题。”
“自然不是,咱们那位皇帝陛下还没那么看重阿姐,只是如今陛下实在是太过多疑,给我们都用了毒,这样才能放心用我们。”
温知渝捧着萧霁的脸仔细看过去,苍白的面色,仔细看起来,如同病容一般。
“陛下怎么了?你同我说实话,你如今在京城,是不是反而更危险?”
“不是,阿姐多虑了,我在京城不难过,至少比起其他人,算不得难过,阿姐,你听我说,之前我们谈论过国师给陛下吃的丹药是什么,阿姐还记着吗?”
“丹药,多是朱砂一类,吃多了自然会死人,不是吗?”
“阿姐,知道五石散吗?”
五石散,她自然知道,古代最早出现的,成瘾类的毒品,比之后世的毒品来说,五石散算是制作十分粗糙的,但成瘾,却是古人也无法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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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其他的替代性药物,一旦沾染,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那个国师,给皇帝用了五石散?”
如今,这些都可以解释了,为何精力会越来越好,甚至亢奋,紧接而来的,便是多疑暴虐,他需要更多的五石散。
“他给你用的药。”哪怕是慢性毒药也好,绝对不能是五石散,毒药只是让身体不适,但五石散,却会摧毁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
“嗯,丹药金贵,按照国师的说法,自然只有陛下才有资格了。”
“陛下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温知渝捂着额头,只觉得额尖微微跳动着,最后是萧霁站在她身后,然后轻轻给她按摩头部。
“知道,阿姐,陛下,或许连今年都活不过,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既如此,你何必还要回京城去?不管是什么毒药,总有机会要了你命的。”
萧霁站在温知渝身后,捋了捋她的长发“阿姐,不必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你在这里,只会想着让我活下去,可阿姐,我若想和你长相厮守,不能不考虑未来。”
若天下太平了,阿姐总会念及她的家人,然后就会想起,是谁害她到这般境地了。
她会恨他的。
既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选两全其美的那条路,即便他要搏一搏,他也甘愿。
“阿姐的家人是什么样子的?”
那日午后,薄薄的云飘过去,遮掩住了烈日,屋子里放着两张躺椅,旁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壶茶和一碟点心,还有一些果子,用精致的竹编小篮子盛着。
桌子原本放着中间,偏偏有人看不顺眼,将桌子挪到一旁,将两张躺椅放在一处。
萧霁突然问起温知渝的身世,那是温知渝从未主动说过的事情,他问的也忐忑,他知道,阿姐始终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分离开。
对温知渝来说,这不是一回事,她总要舍弃一样的,相比于自己年迈的父母,血缘相通的亲人,她从前,义无反顾的舍弃了萧霁。
可现在,温知渝却觉得,无法选择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温知渝想起萧霁胳膊上,那条埋入血肉中的黑线。
萧霁许久没听到回答,心底失落,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下意识就要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