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见他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着不知名的笑容,跟傻子一样。指骨屈起,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姜忱被敲得生疼,青年手劲不算小,但他依旧没有生气,捏了捏他的指腹,小声道:“或许我们真的不是兄弟。”
废话。
姜忱扬起头,“我一直躲着,他们发现不了,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里一人面对危险。”
凌肆仔细看他,并没有发现说谎的痕迹,或许人类把这当做善意的谎言,他的第一反应不应是谴责他不听话,而是应当感动于姜忱没有丢下他自己跑了,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能够不忘记他的生死。
他真诚地道谢,姜忱反倒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碰到一块纱布,讪讪收回手:“兄弟不就应该两肋插刀吗?而且你还救了我。”
或许是某个词触动到凌肆,他觉得纪玄澜说得没错,同性恋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多元,即便姜忱忘记了自己,但是对于他的感官依旧尚佳,所以在他说朋友关系或者兄弟关系的时候他就信了。
纪玄澜对人类的研究真透彻。
他好像就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即将成神的人类。系统当中也有主神,是创造他们的家伙,但是凌肆从苏醒那一刻就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部长或者其他人说过,他们好像对于这个主神讳莫如深,并不会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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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出神,但凌肆手下仍旧忙碌着,手和思维分成了两个独立运转的系统,姜忱察觉到什么,也开始帮忙,“我们要走了吗?”
凌肆“嗯”了一声,“这里不宜久留,回到大秦更安心。”
“如何回去?”姜忱将为数不多的衣服塞进包袱,然后帮凌肆展开,方便他装进东西。他发现凌肆收拾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伤药,扫视整个包袱,竟没有发现一件青年的东西。
他的这位侯爷,只身前往秦夷边境,身上除了伤药什么东西都没有,目标明确,只是为了找到他,拯救他,陪他回到大秦。
如果只是简单的兄弟关系,姜忱觉得两人身上应当没有太多黏糊的情感羁绊,大老爷们都是直来直往的。难道,他暗恋凌肆,一直不敢告白?
“我已经安排好了。”
青年陡然出声唤回姜忱的神思,他不用摸都知道自己耳朵肯定又红了,埋头吭哧吭哧收拾,没几下就将包裹系好了。
姜忱反手想要背到自己背上,没想到扯到了伤口,脸色一变,疼痛并没有将他从这下意识的动作中拉回来。他一直这么主动的吗?
凌肆不知身边人脑海中奇怪的思维方式,出门和收留他们的老夫妇道别,又塞了几张银票在老妇人手中。老妇人面露难色,认为这样使不得,想要将银票还回来,毕竟之前凌肆已经给了他们很多钱。
他们没有说的是,那两个从商的儿子自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独留他们夫妻相依为命。随着年纪增长,割草放牧逐渐心有余力不足,家里的情况自然而然就变差了,去年冬天,两人已经快揭不开锅了,所以他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收留这两个汉人。
门再次合上,这对夫妻知道他们会从后门离开,双手合十,保佑他们。
凌肆接过姜忱手中的包袱,背在自己肩上,和姜忱越过河谷,河谷风很大,带来潮湿的水汽,令人心旷神怡。姜忱甚至有一种二人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游历的感觉。
队伍里有一人伤没有好全,很多时候是凌肆托着姜忱在走,姜忱觉得凌肆太疲惫的时候会谎称自己累了,然后两人找一个山洞歇息一个晚上。
夜晚的北地气温依旧很低,凌肆不怕冷,一件衣服白日晚上都在穿,姜忱内力还在,但气血亏空,不太能维持体温。凌肆生了一把火,姜忱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但唇色依旧青白,手上青色的细小脉络十分清晰。
姜忱被冻得思维有些迟缓,眼睛盯着身旁人伸出的手,“......什么?”
“我抱你。”凌肆以为他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明明只有三个字,姜忱废了很长时间才理解过来,这时候凌肆已经坐到他身后,将他整个人圈了起来,温热至滚烫的体温从背后传来,姜忱不敢回过头去,生怕看到两人十分不得体的姿势。
两人身形相仿,凌肆手长腿长,姜忱受伤瘦了不少,他抱起来不费劲,甚至觉得有些硌手。
“你怎么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