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在前面走,裴寂在后面追,声音大的不得了,巴不得整个侯府都听见:“哎,你们评评理啊,你们侯爷说送我东西,结果转身就食言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告官!”
侯府下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议论,看着二人的眼神奇异而暧昧。
凌肆突然停住脚步,裴寂吵闹的声音消寂,差点撞在前者身上,不过他眼疾手快扶住对方的腰,有惊无险地停下来了,还没等好好感受掌下的弧度,后颈就被人揪住,冰凉的手指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凌肆蹙眉,将人压向自己,把手心的书塞给他,“好了,凌裴氏,跟本侯去你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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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连忙将书塞进胸前衣襟,生怕被人抢了,举起手无辜眨眼,笑眯眯地弯起眼睛,“错了。”
然后下人就看着那位公子被侯爷拖走了,随后书房传来拳脚碰撞的声音,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下人摇摇头,自顾自做手中事去了。
半晌,裴寂捂着嘴角的青肿被从书房赶出来了,他碰了碰眼角的紫色淤青,心想天下果真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侯爷腰真细,赚了。
......
好不容易将裴寂赶了出去,下人通传褚望来拜会,估计是已经知道他要去北地的事。
他能不见褚望吗?
但不能保证回京城的时候不见到。
凌肆揉了揉山根,感到一丝酸痛,“请他进来。”
褚望身上是金吾卫的制服,衬得他肩宽腿长,此时气势汹汹进入侯府,如果不是侯爷亲自发话将人放进来,门房的小厮会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
果然是世子爷许久没回来,侯爷的桃花运愈发旺了。
下人将他带至书房,便离开了。褚望推门进去,一眼就望见窗边榻上的人,正慢悠悠斟茶。那人抬眼看他,微微一笑,“过来,喝茶。”
许久没有见过这人如此鲜活的一面,褚望愣了一瞬,走过去,佩剑放到一边,端起桌上的茶,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褚将军刚执勤回来?”凌肆问。
“路过侯府,进来看看,”褚望脸色很冷,“不知道有没有人瞒着我偷偷跑了。”
凌肆平生第一次感到心虚,双手置于膝盖,正襟危坐,“没有瞒你。”
“如果不是我今天来,你是不是就要一声不吭跑了?”褚望指节屈起,轻轻敲击桌面,似乎打算秋后算账,“行啊,凌肆,用完我就扔。”
凌肆一双黑黢黢的眼珠盯着他:“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侯府库房里有很多东西。”
“我什么都不缺,缺一个枕边人。”
凌肆大脑飞速运转,如果他让我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能够蒙混过关吗?
脸颊传来拉扯的微痛感,凌肆回神,就见褚望凤眼微眯,不爽地盯着他,“在我面前还走神,你是真的缺心眼。”
“你是断袖?”
褚望抱胸,“不明显吗?”
“我手底下有好多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崇拜你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不需要。”褚望打断了他,将茶桌推至一边,桌面动荡,茶水往外溢出,在桌面上蔓延开来,到了茶桌边缘,顺着往下滴水。不过褚望没有这个心思管,凌肆也没有,此时他上半身越过原本的界限,后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箍住,甚至能感受到手臂上软甲跟随动作浮动,他的双手因为没有地方放,只能撑在男人肩膀的位置,指骨弯曲,紧紧扒着手下的软甲。
他看到褚望像是妥协一般,唇瓣微掀,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打破他的认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褚望甚至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一只手从他的后颈移开,托着他滑动一段距离,在这人面前坐下。
“难道要我戳破这层窗户纸你才会明白吗?非要我拉着你的耳朵一遍遍说给你听你才会懂那些行为的意思?”褚望垂眸,片刻后又看他的眼睛,“你赢了,凌肆。我就是想要你,就是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是,上一辈子也是。”
他道:“同一件事我不会做第二遍,同一个人我不会放弃第二次,你明白吗?”
凌肆望着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在褚望难掩忐忑和期待的目光中,凌肆说:“湿了。”
“......什么?”褚望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在青年大腿的位置上发现一团深色的痕迹,俨然是刚刚茶水洒出来造成了。
凌肆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裤子湿了。”
褚望脑子宕机,手比脑子快,从胸前掏出帕子,覆盖被茶水弄湿的地方,“那我帮你擦擦。”
沉默蔓延开来,凌肆保持着被拉过来的姿势盘腿坐着,褚望低头将他裤子上的水渍擦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沙哑:“你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