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光线,公主不便看字。”甘棠道。
“不看了,明儿再看。”李嬅合起书页,又将书本藏在褥子下头,“只留一盏灯,对外还可说是怕我起夜时跌跤,再亮些,白惹人生疑。”
“殿下,您的脸,看着比前几日还红肿。”甘棠取来扇子,她不停扇着,希望凉风能使公主少些疼痛。
“不碍事。”公主摇摇头。
“为何从不见殿下喊疼,殿下不知,白日里婢子听见花园里的小丫头说,”
“说什么?”甘棠不忍说下去,浅黛问。
公主也看着甘棠,示意甘棠不必隐瞒,甘棠只好一面扇扇子,一面硬着头皮说下去:“说殿下失心疯,连痛觉也没了。”
“本宫喊疼,便不疼了吗?随她们说去。”
李嬅无奈一笑,她接过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殿下,白日那老者,是府里新招的杂役。”浅黛已帮甘棠铺好地铺,甘棠在自己的铺盖上坐下,直入正题。
那老者本是甘棠早晨在园子里遇上的,老者看见她,便问她是否是公主身边的人,她点头,那老者又与她说公主也该出来走走,总闷在芳芷阁该憋坏了的话。她以为那老者有些奇怪,便将老者说过的话说给公主听。
再而后,便有了公主跑出芳芷阁游玩、又在隐蔽的花园里看见蚂蚁的后事。
“你是如何打听的?”李嬅问甘棠。
“姓江的偶尔也吃宵夜,张大娘向来要在庖厨守到很晚,我借找蜜饯的名头跑到庖厨去,和那张大娘闲聊了几句,我说白日看见一扫地的老人,瞧着面生得很,张大娘就说那老人是古管家新招来的,大概也是古管家的同乡,古管家可怜老人无依无靠,将他领到咱们府来,给他派些活,让他有个营生。”甘棠压低声音答道。
“竟是古管家的同乡”李嬅顿了顿,继续道:“他摆一条江水、一座山,应当是江振已查到逸山的意思,这消息应当不假。”
“那可如何是好?”甘棠眉毛一拧,显然是有些着急。
“浅黛,你以为呢?”李嬅看向与甘棠一同坐在自己床前的浅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