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宅大门上了锁,罗逸笙与阿珩彻底离开了,冷云空回到卧房,坐下饮了两口茶,看着窗外的夜空发了会儿呆,从墙上取下古琴。
他自己也不大明白愁从何来,可他脑子里,确实是有一股愁意。
“师父,难得见你把这琴拿下来,怎么不弹?”石头进来的时候,冷云空手里拿着一块小方巾,极其缓慢地擦着岳山,目光定在窗外建筑的屋顶上。
“怎么了?”冷云空放下方巾,摸了摸小石头的后脑勺。
“早晨有人把这个送去医馆,你正教杜仲哥哥施针,我没去打扰你。”小石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早就想给你的,差点忘记了。”
看清帖子封皮上的落款,冷云空轻轻扯了扯小石头的脸蛋,“你怎么不下个月再想起来?”
“还好想起来了嘛,误不了事吧。”小石头心虚,冷云空打开帖子看了看,露出一个慈和的笑来,“睡觉去吧。天不早了。”
“师父师父,你好久好久没弹琴给我们听了,拿都拿出来了,弹一个呗。”师父给好脸色,小石头不怕挨骂了,笑嘻嘻滑动琴弦,滑出一串乱音。
小石头五音不识,再乱弹下去就要扰民了,冷云空抱起桌上的古琴,“先去睡觉,明儿把你杜仲哥哥叫来,都是我的徒弟,我不能只弹给你听吧?”
送帖子去冷氏医馆的正是司徒府的小厮,第二日,冷云空去了司徒府,司徒昊将冷云空带到司徒怡然的闺房。
原来司徒怡然常年葵水不调,初潮后,日子从来不准,时多时少,有几回疼得死去活来,有几回又不疼,请了多少郎中调理也不济事,司徒怡然女儿家面子薄,司徒昊偶然听婢女说起,担忧妹妹的身子,便想起冷云空来。
“云空,你可要好好写方子,连你都瞧不好,我真没辙了。”从司徒怡然的闺房出来,司徒昊将冷云空带到花厅说话。
“从前请的郎中开了药,令妹吃几个月?”冷云空问。
“都是大半年大半年的吃,她又怕苦,都吃怕了。”司徒昊摇摇头,一脸苦恼。
“你一个男子,对这些事倒是上心。”
“我就这么一个妹子,我看着她长大的,该上心呀。”
“这病须慢慢调理,急不来,你是她的兄长,平日要劝她少吃寒凉的,天气凉了,要好好御寒。戒骄戒躁,不得熬夜。我写一张食谱,丫鬟们为她料理膳食,要按我说的来。”
“我一定劝她。她的婚事早就定了,去年冬日二皇子谋反,又搁置下来,后来遇上清宁老殿下的事,有孝期卡着,一拖再拖。这回请钦天监的官员算好日子,定了九月初十。”
“恭喜,喜事在即。”
“眼瞅离婚期也不远了,你可得上心啊。要是怡然出嫁后怀不上孩子,被夫家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