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军营异常安静,除了风声听不见别的什么动静。
大部分士兵上了前线,此时的东傀军营里,也就只剩伙夫、巫医、哨兵、以及一些帮着运粮的贩粮商人了。
这份平静无疑是有利于喊人的。
猛地吸进一口气,漆采唳顾不上胸口因呼吸产生的钝痛,大喊道:“来人!”
直到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漆采唳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到了这般程度。
没等到话音落下,他就因为喉间的干和紧,剧烈咳嗽了起来。
哪怕胸口因为猛而急的起伏快要碎掉;哪怕肺里已经没有了空气,他还是止不住地咳着。
似乎只有把肺咳出来之后,一切才会再度归于平静。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缺氧,漆采唳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可是即便如此,他盯着门口的视线却始终未曾移开分毫。
抛开这阵猛烈的咳嗽声不谈,这顶算不得明亮的小帐内依旧是那么寂静——仿佛漆采唳从未醒来、从未向门口喊过一般。
不似往日的嘈杂,在如此平和的时候,漆采唳不相信帐外的人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才无动于衷。
‘跟我装聋?!’
漆采唳死死地盯着帐帘。
从他那如刀般锋利的眼神依稀可以看出——若是他能动,帐外的守卫此刻定然已经被揍得落花流水。
兴许是先前的大喊让漆采唳充分体会到了现在有多么安静,他不再勉强自己,用正常说话时的音量说道:
“再不滚进来,大将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弄死你。”
声音再次湮灭在茫茫的寂静之中,不出意料、仍旧无人回答。
料定帐外的人撑不了一会儿就会进来,漆采唳也不再盯着帐帘,直接躺了回去。
帐内岁月静好,帐外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真不进去?这小子刚才声音哑成那样,又咳成那样……要是真死了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