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面前，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普通人的死，普通人于平凡中荡气回肠的一辈子。我看了太久的众生相，何其有幸能成为其中之一。生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遵循常理。”

雯锦急道：“可你这一生未免太仓促了，用十八年度过了人生的春，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度过了余下的夏秋冬……”

“但我并没有什么遗憾，更不用说放不下的执念。”吴歌又笑了，“我这一生，半智半愚求自在，半俗半禅顺自然。半梦半醒逍遥仙，半取半舍皆随缘。哪有什么遗憾！”

她说完爽朗的笑起来：“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担心自己以后老了怎么办，那些广场舞看起来好难啊，如今倒省得我烦恼了。”

雯锦还是摇了摇头，往后退去。刚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她下意识张开嘴要说话，吴歌趁此机会把丹药塞了进去。那丹药入口即化，雯锦就感觉一股暖流流入四肢百骸，再看她的外貌已经变回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身上独属于禁婆的气味也消失不见了。

吴歌抬手止住她的话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听我说好吗？”

雯锦含泪点了点头。

“陈皮走的时候，是我送的他。”吴歌喘了口气，说太多的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累挺，“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你。我这人记性不好，但记得的诺言一定要做到。”

她的身影渐渐变淡，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光是因为一诺才救你，更多的是因为你这个人。我夸过你心善人美吧？那是真话。”

“你特别好，好到值得我去救。”

吴歌笑着消散在纯白的空间里，最后一刻，她回眺世间，明明白茫茫一片，却好像看到了最美的诗篇。清风拂过，叶子沙沙作响，一股平静的力量在山川间流淌，它化成光，聚成云，汇成浪，在生与死的边界，在宇宙的尘埃中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那花长得十分眼熟，怎么这么像张启灵……哎？小哥？？？

吴歌呆愣的看着小哥飞扑过来，将手伸向她，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穿越时空，去赶赴下一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