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人贩子。
吴歌顺手折下几根草茎,编成一只蜻蜓,往半空中一送,那草蜻蜓就飞了起来。
“快去请六爷来!”
目送着蜻蜓飞走,吴歌骑上毛驴偷偷跟在了人贩子后面。
负责驾车的男人叫老启,他是这行里的老手,但最近长沙城要打仗,所以他打算干完这票就找个婆娘天天躲被窝里,让炸弹在房顶上飞去吧!这婊子养的世道,稀里糊涂的死也挺好。
车上的女人都是些又老又丑的妓女,准备卖到越南去做苦工。跟车的有不少越南人,跟他们语言也不通,那些女人又哭得跟孤魂野鬼似的,一想到这糟心的日子还要持续十多天,他就腻烦。
忽然,前面开路的越南人打了个呼哨,他瞬间警觉起来,拔出腰间的手枪,跳下牛车想看看是谁触他的霉头。
但他没想到拦路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穿着长褂的女孩儿。
老启乐了,这他妈是上赶着的买卖呀!
可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见女孩儿身后又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蓬头垢面,手里提着一把刀,瞬间他的头皮就炸了起来。
怎么是这个瘟神?!
有个没眼力见儿的越南人拔刀冲了上去,老启就感觉脑子里“嗡”了一声,心说:完了。
车里的女人听到外面的枪声和刀声,吓得捂住了耳朵,可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车门的锁被一刀砍断,一个人举着火把,把头伸进了车里。
老六借着火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白姨,全是雪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呢。”
白姨点了点头,身体发着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激动,或许激动多一些吧。她没想到这样的自己也有人搭救,兜兜转转救自己的还是他,好像也只可能是他。
说实话,她见到黑背老六的第一眼是看不上他的。
疯疯癫癫,又臭又脏,不情不愿的陪了他一次,没想到就被赖上了,还说要攒钱帮她从良。
真是个蠢男人。
倒不是她想留在风月场所,哪个女人愿意以色侍人,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她爹不务正业,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欠了钱还不上,就把她卖进了窑子里,挣那皮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