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四娘挽着一套行头刚起身,冷不丁与对面青哥儿打一照面。
双方都未曾想到能在乾江府衙后院内遇到对方。
对面的青哥儿瞪大了眼睛盯着侯四娘,又看一眼她脚下影子,方才指着她惊奇说道:
“你……你没死?”
侯四娘急忙捂住脸,下意识转身就跑。
青哥儿震惊之余,早已忘了假山石后还有对儿肆无忌惮的男女,迈步跟着侯四娘追来。
侯四娘耳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心中一慌,急急跑了起来,眼见前方段玉楼正好一出戏完,刚下得台来,侯四娘顿时心中有了底。
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再回想起往日在钱府里的种种遭遇,若被这小厮拿住,抓回府里定然要再死一回。
不!
绝不!
她念头一定,无意间看到旁边立着一杆虎头大刀,当即伸出柔弱臂膀,“锵!”的一声拔出虎头大刀,两手将刀横抱在胸前,转身向后疾扫回去。
青哥儿追到跟前冷不防对方一杆大刀扫了过来,亮闪闪刀刃映着阳光将他双眼晃了一下,一边捂眼一边下意识缩头躲避。
“唰!”
“啊!”
一声惨叫,开过刃的虎头大刀从青哥儿肩膀上扫过,划出一道三寸余长的口子。
青哥儿踉跄着扭头就跑,侯四娘两手握着虎头大刀用力过猛甩过了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挣起来拖着二十余斤的大刀反杀了回去。
“大爷救我!大爷救我!”
青哥儿杀猪般的叫声在戏楼后响起,但这般大的动静居然未曾惊动戏班后台众人,只有刚下场的段玉楼,扭头看到侯四娘杀疯了一般拖着沉重大刀向一小厮追去,且地上还洒有一滴滴鲜血,那小厮背影看着眼熟,当即心头一惊。
“入娘贼!又来欺我妇人!”
他暗骂一声攥紧拳头追了上去。
“咚!呛次呛次!咚!”
戏台锣鼓点依旧在响着,台上一板一眼的嘉菲,正享受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叫好。
台前台后只闻震天喊好声,无人听到台后连声惊叫。
段玉楼几步追上侯四娘,一把将虎头刀夺过来,回头看了四娘一眼,顿时心中一惊。
他从未见过四娘像此时这般眼神决绝。
侯四娘虽被夺了手中刀,但看清来者是段玉楼后,依然坚定地向青哥儿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