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后来,我就去找他的麻烦。我说你这人也阴险了吧。”
徐还陆眉毛抽动了一下,啼笑皆非。
没想到这辈子燕来还能跟阴险两个字沾上边。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余山水说着两个字自己都给说笑了。
他俩对着笑了会儿,余山水方才接着说道:“燕来直接扑过来抱我大腿,他说我拳揍五个脚踩八方的样子太帅了,他想拜我为师。”
徐还陆:“……啊?”
余山水就笑:“我当时也就你这反应。后来每次见面,他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着我,我去哪儿他去哪儿。我骂他也他也不走,有时候骂得狠了,他就在地上打着滚哭。”
“我是后来才了解到,让燕来跟着我是他教习嬷嬷的主意。那个时候因为师父的原因,我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燕来跟着我,不会天天被那群皇子公主们揍。”
徐还陆听得,疑惑地问:“他好歹也是个殿下,混得怎么这么惨?燕皇不管他吗?”
余山水道:“燕皇有二十多个皇子,三十多个公主。他怎么记得住呢?况且……燕京那个时候在跟远清大战,他的母亲是帝国的俘虏,生下燕来之后就死了。后来燕京和远清战越打越烈,局势紧张。甚至请了我师父过去坐镇。”
“在这种情况下,燕来的处境怎么会好呢?”
徐还陆说:“那你还挺好心的。”想了想,他还是想补充一句,“……燕皇还怪能生的。”
余山水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我不喜欢这些纠纷。于是我之后很少进宫了。过了两年,战事胶着,燕京被主战派把持,燕皇有名无实。我师父地位尴尬,就想带我离开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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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山水叹了口气:“但是来容易,去就不容易了。”
徐还陆点了点头:“以封与之的地位跟实力,他们不可能轻易地放他走的。”
余山水道:“嗯。他们把我们囚禁在了皇宫之内。”
“以封与之的实力……走不了?”徐还陆费解地道。
在少年时代便搅弄风云的封与之,怎么也不可能受限于燕京之中啊。况且封与之身后的天谌阵门是天下阵法师的圣地,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首席被困燕京之中。
余山水道:“走不了。我师父那个时候被大秦的那个皇帝封了半身修为。天谌阵门太过遥远,半途路过燕京,燕京说会给我师父一个修养之地。”
徐还陆啧了一声:“封与之会同意?”
余山水淡淡道:“他想着去祭拜先太子殿下,同意了。这一同意,就是几年。”
徐还陆眉头一皱,迟疑了片刻:“先太子殿下?”
余山水掀起眼皮,一笑:“就是不归剑的亡夫,也是我师父的朋友。”
徐还陆讪讪一笑:“好巧啊。”
余山水淡道:“我们被囚宫中,接触不到外人。我是一个待不住的,他们见我年纪小,也不敢过分得罪我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出去了。”
他被重重看守,也不敢出去太远。
只能无聊地站在池子旁边丢石子。
一丢用力太猛,手上的铜钱猛地脱落,跟着石子一块儿落到了水中。
那是师父给他的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他打小带到大。
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就往水里跳。
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声惊呼。
最响地还是一声:“你别寻死啊?!”
扑通一声,他刚下水在找铜钱,就传来一个声响。
一个胖胖地身影奋力地朝他游了过来。在他们之后,岸上此起彼伏的惊叫。
一个又一个下水的声音。
水流搅动,铜钱被卷得更远,他还没伸手捞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挟持着顾涌顾涌地往岸上游。
余山水:“?”
他奋力挣扎。
他那个时候不爱修炼,只修习个阵法。在没有阵盘的情况下,他力气不够,竟然挣脱不了对方。
上了岸后,两个人都湿漉漉的。
对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师兄你有没有呛着水?”
余山水看着池面厌烦至极,他一转头,认出了燕来。
他平静地说:“我没有寻死。我会水。我下水是因为我的铜钱丢了。”
燕来整个人呆住了。
“哦……”他良久,才讷讷地回答,“那我给你找回来?”
余山水叹了口气:“池子是活水,底下淤泥重,你找不回来的。铜钱是法器,离开我后会自动隔绝气息追踪,隐匿起来,你就算用术法也难寻。”他摇了摇头,“算了。”
况且他现在是被囚在宫中,也不宜兴师动众。
只是这一回,他彻底烦了燕来。没有厌,只有烦。每次遇见这小子,都是一堆的事儿。他再没有出去过。他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后来又过了半年,燕皇夺回了政权,他和师父终于要离开皇宫了。
他们走的那一日,一个虎头虎脑的身影冲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他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余山水低头看了眼手心。
他一愣。
是一枚熟悉的,古旧的,以为找不回来的铜钱。
……
……
封与之问:“怎么了?那是谁?”
余山水握紧铜钱,摇了摇头,他说:“不认识。”
藏在柱子的燕来听着,低头看了看鞋,然后走了。
封与之一笑,说:“真的吗?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伤心。”
余山水:“哦。”
他突然问:“你还缺徒弟吗?”
封与之说:“不缺了,本来都不打算收徒的。谁让你我有缘。”
余山水点了下头:“哦。”
——
无女主(划重点
都没成年,不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