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远,一路赶路。
李雪焉发现那个自称叫应陆的少年话是真的少,而且跟池文州一样擅长打太极。
聊了半天,一个信息没套出来,而自己家底都快被套干净了,要不是池文州在旁边不咸不淡地提点插话,李雪焉是有多少水往外舀多少水。
应陆应当是相当宝贝那把新得来的骨剑,每天早中晚擦拭三遍,包着剑的粗布也换成了质量材质更好的绸缎。山林难行,一路过来开路除草砍树,应陆一次都没有使用过那把骨剑,反而另外拿了一把大砍刀来用,砍卷刃了就换另一把。
李雪焉整不明白,就跟他说:“应陆,你们剑修还真把剑当老婆啊?那你之前那把不穷剑都没见你宝贝成这样。”
徐还陆垂眼看了下这个脸圆乎乎的小姑娘,咋咋呼呼,一看就家境富裕涉世不深,他收回视线,没答话。
李雪焉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心也大,见状也不在意,继续道:“那这把剑你打算取什么名字?”
徐还陆的目光落向阳光下的山林,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手牵手跑过大街小巷的顽童,走在孩童身后不急不徐的两个身影,青衫的书生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柔和了他生来锋利的眉眼。配着刀的短发女子身形高挑,沉眉冷目,流转之间却有几分灵光狂肆。金灿灿的阳光流淌了一地,簌簌槐叶切割光影,翠影熔金,只作寻常。
说来师伯年纪比师父小一些,本来该称作师叔的。但是李三瑜不同意,她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才是姐姐,但拗不过修如也,就开始霍霍徐还陆和应旧客。谁不喊师伯就请他们吃最喜欢吃的竹编炒肉,迫于李三瑜的威胁,两个小萝卜头老老实实的叫了很多年的师伯。
徐还陆的目光悠远,平静地说道:“叫……长思。”
满目山河空念远。
关山迢渡,故人长绝。
至此,你们长眠,我长思。
李雪焉哦了一声:“你想家啦?我也想家了。”她转过头,看向池文州,“池叔,我要在禅说山待多少年,才能回家呀?出门这么久,娘肯定很想我了。爹爹天天那么忙,说不定就把我给忘啦!”
池文州静了一会儿,难得没有调侃小姑娘,弯起笑眼,说:“他们肯定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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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一处开阔流水之侧稍作休整,李雪焉拿出糕点零食开始填饱肚子。一只脖颈上带了金色铜牌的三花猫崽跳了出来,偷偷摸摸地探头咬了一块糕点就跑。李雪焉大叫一声:“我最喜欢的芙蓉糕,应陆,你管管你的猫!”
徐还陆充耳不闻,拿出罗盘,探测前方的方位。池文州走到了他的身侧,看了眼他手里的罗盘,道:“你是想通过禅说山脉,出风前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