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差点崴了脚,那时她才十一岁啊!
侯府那些畜牲!
晴樟扶着她。
“没事,你继续说。”
晴樟躲开她含泪的眼睛,继续带路:“是个很低等的窑子,客人都是干苦力活的,或者山贼土匪,刚开始并没有……做些打杂的活。”
“第三年有个男的看上我,说愿娶我,给我赎了身,后来才发现,他是个小偷,还……还要让我学,做他的帮手。”
云枝的指甲陷进肉里,听着晴樟平静的声音。
“我怕挨打,学了些,也、也……直到雪桐给了他一大笔银子。”
云枝深吸口气,看向她的嘴角:“谁弄的?”
晴樟低着头抹了下眼角,抬起头时眼睛很亮:“就是为我赎身的人,但这些日子我可没有放过他,把他的消息和老窝告诉衙门的人,他现在被抓起来了。”
“衙门还念我功过相抵,给了我良民身份。”
云枝总算感到一丝安慰:“你做得很好,都过去了,学那些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你跟了我两天,我一点都没有发现。”
晴樟也笑,忽然扭头奔向墙根呕吐起来。
云枝担心不已,为她拍着背:“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跑得太急?”
晴樟抬起头,额头细密的汗水,有些愣神:“没事,我……我没事。”
云枝想到什么,看向她的肚子,脸一下子白了。
晴樟捂住自己的小腹,熟练得就像不是第一次:“我真的没事,快走吧小姐。”
“晴樟……”
云枝拉住她,“你有没有生过……有也没关系,接到榆阳弄一起住。”
“没有!”
晴樟的声音很冷,从牙缝里蹦出来,“我不可能生下他肮脏的孽种。”
云枝闭上眼睛,这种事她上辈子也经历过不止一次,完全能够理解晴樟的心情。
接下来两人之间分外沉默。
沿着佛手指的路线,尽头是昨日的说书楼,佛手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两人她松了口气,对多出来的晴樟没有表示任何惊讶和关注。
云枝看向她手臂的伤,不知深浅,被随意的包扎过,浅色的布料渗出血迹:“去找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