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倒好一杯茶,放在她手边:
“二姑娘若能顶住家中压力与世俗偏见,可愿参加科举?”
如同一道洪钟,荡开了她的天灵盖。
晏同春怀疑自己的耳朵一般,音调都变了:
“郡主说什么?科举?”
云枝笃定颔首:“是,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二姑娘敢不敢?”
手边的茶杯倒了,晏同春与云枝一同站了起来。
云枝拿了帕子为她擦手:“烫到没有?阿哲快拿烫伤膏!”
晏同春反手握住她手腕,眼中神采光耀夺目:
“郡主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能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
云枝将她按回椅子上:“二姑娘听我说,这番话出了我这福园,不可再与任何人说起。”
“我不反对你嫁人,只要是与你志同道合的男人,我为你添妆,送你出嫁,但那人不能是丞相门生,不能是任何丞相钟意的男子。”
“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下次春闱,我向殿下建言开女子科举。”
“科举三年一次,今年是各种原因才加了一次恩科,接下来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女学才开,时间紧迫了,别人都没有那个能力,只有你这样,从小如男儿一般饱读诗书的贵女,才可在科举中与那些男子比一比高下。”
云枝盯着她的眼睛:“科举入仕,为天下女子劈开一条通天之路,同春,你愿不愿意?”
晏同春的眼底有湿润的光渐渐渗出来,她嘴唇嗫嚅着,像被千言万语堵住了喉咙。
阿哲取了烫伤药拿来,在门外轻声禀报。
云枝转身取了药,关门时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这里。”
阿哲福身:“是,郡主。”
云枝回到书房,亲自为晏同春涂抹药膏。
淡淡的药草香在两人之间弥漫,晏同春激荡的心情一点一点平复下来。
她揉捏着自己的胳膊,感受到身上的鸡皮疙瘩逐渐消散,紧绷的皮肤一寸一寸柔软。
心脏渐渐恢复跳动。
“郡主,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大,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