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阖着眸,长发铺散在案上,与他凌乱的鸦发纠葛一处,另一只手则是缓缓的摘掉隐在发髻里的银藕色木簪。
木簪是为毒箭木削制而成,它还有一个极其残忍的名字:见血封喉。
一旦她将这木簪刺入身体里的任何部位,哪怕只稍稍划破一寸,簪上自带的剧毒就会通过伤口流窜于体内,之后会切断身体里各个脉络的运作,会腹腔溃烂,心脏麻痹,直至而亡。
灼染捏着毒箭木制成的藕色银簪,骨媚身酥的唤着聿郎,一遍又一遍,同时又不露声色的朝李聿的腰侧刺去。
李聿是她的仇人,她要杀了他。
她费尽心机的寻了侍寝的机会,就是为了杀死李聿。
她若不杀他,如何对得起尸横遍野中血洗的暮色?又如何对得起那用血腥堆砌的黑色世间?
绝望的爹爹,声嘶竭力的阿娘,他们那白色深衣上浸染了好多血印,爹爹的头都被砍了下来,阿娘也殉情了,最后,她来到了大齐京阳都城,她看见了城楼上被铁链束缚吊起的郑鞅,郑鞅对着她笑,那样的笑,是那么的绝望心酸,她永生难忘。
木簪抵在他精壮的蜂腰处,刺入的同时,她的手腕一紧,被李聿捉住,紧接着双手被强势束缚在头顶上,木簪失手落入案下。
行刺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