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话落,三个宫女亦是加以肯定的附和,跪在地上,一人一句,将司徒云旎事前利用长意争宠的意图皆和盘托出。
“…殿下并非依赖司徒才人,其实只是认奶,殿下他,他只喝此女的奶汁…”
“那几日,正是此女跟着司徒才人来的长安宫,司徒才人让她给殿下喂奶,意外的是,殿下被她抱在怀里立马就不哭不闹了,司徒才人发现殿下依赖此女,很是开心,便日日都带着她过来,吩咐她哺喂殿下。”
“司徒才人不叫奴婢说出去,对外只说是殿下依赖才人,与才人有母子缘分…”
“才人还想让奴婢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想让陛下记念其好,说若获得陛下宠爱,就会承诺…”奶娘声音颤抖的停顿一下:“承诺将此女送于奴婢所用,可应急于奴婢对殿下的照顾不周,奴婢是一时糊涂,便允了才人的请求…奴婢该死…”
李聿沉默着,利剑似的双目好似要将灼染凌迟。
长安宫内,所有照料长意的宫人内监全都埋头跪着,浑身冒着涔涔冷汗,汗水湿透衣襟,紧紧贴合着袍裳,生怕下一刻脑袋搬家。
灼染在无法淡定平视前方,跪在那里,泪眼涟涟:“奴婢听说殿下食欲不振,心中很是担忧,便说服才人带奴婢去长安宫探望殿下,奴婢见殿下身体羸弱啼哭不止,就想将他哄好,一时情急便忘了身份,只想着哺喂殿下…奴婢有罪,奴婢该死!”
“司徒氏不贞不德,违礼僭越,的确该死。”李聿冷声开口,冰若寒霜,与之前那个在她耳边深情低唤染儿的温柔男子天差地别。
灼染跪在那里,脑袋嗑在地上,诚惶诚恐,心却毫无波澜,更无丁点失落,因为她清楚,他唤的那个染儿并不是她。
“念其哺喂大皇子,朕可给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头顶上的御音似乎温和些许,灼染的脑袋都嗑麻了,一个劲的谢恩:“陛下仁慈,奴婢谢陛下不杀之恩!奴婢定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从今往后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灼染一边表忠心,一边不停的磕头,额头上嗑红了一大片。加之之前身上有伤,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易碎,像是摧残过的精致琉璃,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李聿皱了皱眉。
夏仕白一番察言观色,便上前一步,下达了李聿的意思:“着司徒氏速去哺喂大皇子,不得延误,不得疏忽!”
“奴婢谢主隆恩!”
灼染的膝盖处疼的厉害,早就想站起来了,抹了一把眼泪,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刚走两步,膝盖处一酸,身体失衡前倾,一下摔趴在地上。
正好趴在李聿脚上的那双云头锦屦旁边。灼染一阵窘迫,支撑着要爬起来,却因为使不上力气均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