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红蔷的二弟比她小上两岁,三弟却是遗腹子,如今只有十岁左右大,而卜红蔷叫他见过客人之后便放他去后面玩了,然后又给三人收拾出了座位方才安然问道:“请问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呢?”
贺难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从前咱们在学堂的那些伙伴,现在你都还有联系么?”
他们当年上的学堂是一位教书先生开设的私塾,入学的标准倒是宽松,男女不限学费不贵,所以一度拥有不少学生。
不过这私塾内的教书先生其实大多是县城内考取多年仍无功名的读书人,最多也就是个童生,所以也就是指导一下识字算术的基础和背诵一些简单的古文了——之后一些条件富裕的家庭自会把孩子带回家聘请名师精心辅导,而实在难以为继供养孩子读书的便早早退出去另学一门手艺去了。
而当年的刺王杀驾大案使得北方七郡扰攘不堪,不只是各级官吏被纷纷问责,动乱之下许多人都受了牵连,学生散了大半,学堂也因此关闭,直到后来事情稍有平息之后重新开课,但由于北郡大索导致物价飞涨,再来上学的孩子便少了许多——贺难还算好的,至少还有亲人照顾,而卜红蔷一家则因顶梁柱倒下不得不变卖家产到村中务农为生。
“平常联系的都不算频繁,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人都住在哪。”其实这是卜红蔷谦虚了,毕竟她当年在学堂就是“校花”级别的人物,这些年出落的越来越美貌,少不了来上门提亲的,这其中也有不少故旧熟人,只不过她想要赡养母亲抚养弟弟所以并未急着出嫁——反倒是有不少追求者早已成家,现在孩子都会说话了。
卜红蔷一边儿说,贺难和陈公子一边记录,而等到她言尽后也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记这些个是要做什么?”
“不妨猜猜?”贺难笑道。
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卜红蔷也不至于认为贺难是打着什么坏主意,只不过她也不觉得贺难是出于想念儿时玩伴才会找她来打听这些人的去向,最后便随口玩笑道:“我以前听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不会也要把大家伙儿叫到一起显摆一下吧?”
贺难知道她没什么恶意,遂接着自嘲道:“什么富贵,我这才哪到哪,不过是有个差事、交了几个朋友罢了——但要是有你们的帮忙,富贵谈不上,但兴许能改善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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