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卿连忙扯起衣服遮挡,却见郤达继续撕扯,又是一道撕裂声,这回揭下了她左边的袍袖:
当张若卿的整只左臂露出,郤达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张若卿左上臂的下边、腋窝稍往前些的部分,那烛光映照下,显现出在那的是一道鹰头、凤尾、蝶翼状的怪异刺青…
“你!”
见到这个刺青,郤达不仅停下动作、还直接退开了身去。
“怎么?”
张若卿当即抓来被子、盖住了自己整个上身,眼神阴冷决绝。
“你…姓张,又有这个刺青,难不成你是…”
郤达神情凝重,眉眼间充斥满着的是难以置信,“不对,如果真是,你又怎可能会加入瑶光楼?这…”
“郤大人,那拿到了刀就快回去吧。”
张若卿冷漠答道,此刻那脸上的阴狠神情已令他郤达尽失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再多说一句出来的话,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到时只需我禀报楼主一声,瑶光楼全体联合串供,说你死在了夺刀夜袭里…也未尝不可。”
“…哼。”
郤达转过身,拎起包袱,头也不回的便快步走出了厢房。
“喵。”
此时,白猫也跳到床上、迈回张若卿的怀里,发出一声绵柔,便蜷躺了下来。
张若卿抚摸着猫背,额上却是冷汗渗出,神情依然凝重。
……
渊国疆域纵贯千里,与炎国相似,呈的是西北至东南走向。
离了北境的风於邑,再往南便是坐落于渊国中部的许多大小城邑,当中,越是靠东西,近边境的地带、便越是繁华。
这其中,最大的城池还有两座,便是中部的奄城,以及偏南的渊都新梁。
正如罗沉所说,一个是瑶光楼总舵,一个是郤家本址。
范榑二人听从了罗大哥建议,换下了一身显眼的道士服装,如显露在外的道袍、符箓、布巾之类的皆收入囊中,红玉玦也不再挂露出来,从头到尾改换成了寻常路人般的布衣布袍。
或许还是相信罗大哥所说,瑶光楼与郤家不敢招惹天门山,二人便没有顾忌,沿官道向南,毫不趋避的穿过了奄城。
而瑶光楼也不知是出于何故,许是确实忌惮,许是对他二人无感,也并没有在二人穿过奄城时,再“发生”些什么事。
师兄弟二人一路往南,终于得以度过了几天平淡的日程。
而数日过后,渊国南境…
……
三月,谷雨。
渊国最南端,与启国交界的其中一处边关的“泠川关”处。此地道路宽阔、来往行人密集,是故,城墙两端皆有驿站集市,比起北边几个那些关口是要热闹许多。
这日上午,关北的渊国界,一座小驿站中。
驿站的马厩内有十来二十匹马,拉着几车厚重的木箱、箱中隐约露出耀眼的银光,车旁,有约五六个穿着杏色短衫、腰佩大刀的男子,在守卫着这些马车和银箱。
驿站楼上,杏色衣衫者还有更多,同是十来余众。
只见此时,这批人正各皆在享用着驿站的酒菜,或是饮茶休憩,偶尔还有人将酒菜端下楼、递给那几个守着马车的男子。
而在这批同样装束的人的最中心,则是个身高七尺、梳着马尾辫,眉清目秀、明艳可爱,腰间也同样挂了把刀的少女。
此刻,正与周围的众亲族家丁们一道谈笑风生、声轻音灵有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