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丙真人随即继续说道,“其实…我未国举国追求修仙证道,以期也达到羽化飞升的仙人境界,又何尝不知…这出仕参与什么诸国争霸、纵横交伐的重重杀孽,是截然相反之路呢?”
“正所谓大道无为、随顺万物自然,世上俗人喜欢去蝇营狗苟、争权夺利,我等便由他去,又为何不可呢?”
“然偏偏…到了我等这年代,迎来的是这所谓的大争之世。”
“在这遍地是修行者的未国,若我们不站出来,守此一方群山净土,那要交给谁来呢?”
“如天下真能太平清净,不搅扰到我等修行,我等又何必要走出群山,出仕为官、从军治国呢?”
常丙真人解释道罢、还长叹了一声,“墨者…以为是吧?”
“相国所言有理。”
屈杉则只俯首作揖以应,并未多言。
“所以…既然你我都是为天下太平,都是期望和平安宁,那…也就不必要做什么敌人。”
常丙真人抚须答道,“墨者要去宣国,便去吧,如有需要,本相可以派人,御剑送你到宣未边关去,只最多一个时辰便能到达。”
“不必了,多谢相国好意。”
屈杉再度恭敬作揖,客套婉拒了相国所言。
“好吧。”
常丙真人微笑点头以应,“那就…助你成功,希望你我将来再会,天下已经重归太平。你我能既保住自家江山,也保住自家门派吧。”
“谢相国祝愿,屈杉告退。”
最后拜谢过一回后,屈杉随即转身、径直离开了筮天殿去。
殿上余众看着他一路远离,无一人开口拦阻。
……
待见到墨者已走下长阶、身影消失,直至完全离远、到要几乎出了太极宫去后,未王才终于看向了师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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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
未王一脸疑虑的询问道,“徒儿刚才没有听懂啊,您是…打算要改变什么国策?为何要放他离去,还说要派人送他到宣未边关?还有,为何…不将他那地图残简收缴上来呀?”
非是朝会时间,即便身在朝堂上,未王也自然叫出了更为习惯的称呼来。
“我王愚笨呀。”
常丙真人应声转回身去、边抚须边解释道,“邘意是个战争狂人,众所皆知,他若真掌有灵石残简,不可能委下身段,还要先交出去、再帮墨家除个内患,再期望墨家以后与他一边。”
“墨者适才所言当然是在离间,打算破坏邘意与我们的合作,以保他墨家安定。”
“但…不论他所言与所持有之物是真是假,那邘意会以一切利益最大化来行动,便绝对假不了。他在政变前就先知会两国一众权贵、谋求援助,便是其表现之一。毕竟以他兵力与势力,他完全可以直接发动,夺得王位。”
“但…那样会损耗他本部的兵力,那对乐国而言,就不是件好事。”
“而如果他是请来一班客军,要他们与临蓟朝堂、乐王宗室兵力搏命,自己再下场收割,坐收渔利,那他的王位…才坐得安稳,他也才当真能有,立刻往宣国发兵的能力与资格。”
“所以他知会了一众权贵,便有这番意图。”
“墨者此言,也算是点醒了我。我之后会立刻御剑追上常辛与安邴,要他二人率剑修助邘意政变时,收手收力,要扶持邘意上位,但也不要给他上得太轻松、给他留下太多资财…”
常丙真人看向一边、此时也眼光锐利无比,“一个残损破烂的新乐国,才符合…我们未国的最大利益。”
“这…师父说得是。”
未王连连点头认同、随后又问,“那…那个灵石的残简呢?即便以徒儿内力,也感知到了其上的确有道术禁制呀,这又是…”
“那些竹片,留他拿着也无妨。”
常丙真人转过身去,一手抚须、一手背在身后答说道,“那些禁制,连我也解不开,我观当今天下道人…怕是也再没有谁能解得开,就留他墨家拿着罢。即便是让他凑齐三份,他们那帮压根不修行的,也根本奈何不得,最终…也还是只有来求助道家。既如此,何必急于这一时?留给墨家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更好?”
“也是啊…”
未王听罢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