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这个小动作虽也在杨郜目光内,但他则是并不介意,“那看样子…该是不方便我二人随行了,对吧?无妨,我等就先去茶馆等候,待范兄你完事后,尽快赶来与我等汇合即可。”
范远点头,随即向两人作揖告辞,而后快步走远。
屈、杨二人对视一道,便一同走向了适才聚饮所往的茶馆去。
……
到了大淄后该如何找到铉影阁驻部,范远在郢郸时,就已从爹娘及十名斥候处得知过,于是在城中漫步一阵,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偏僻的小宅。
站在门前沉思片刻后,范远便牵起门环,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和规律敲响了宅门…
不一会,便闻门闩抬起,有人前来开了门。
来者穿着一身完全笼罩在黑暗中的夜行衣、戴着面纱,但既非戴有青铜面具的四大执事之一,亦非有过两面之缘的子显姑娘,只是个在执事之下、不知道位于结构中哪一层的斥候装扮的人员。
而斥候虽未曾见过范远,但能找到此地、以准确的暗号敲门,又穿着一身道士装扮、手执挂有一口红玉玦的道剑,即便是最底层的斥候,也立即明白了来者何人——
“见过范公子。”
眼前是两位执事的公子,小斥候当然不敢怠慢,当即是第一反应恭敬俯身、作揖拜谒。
“公子,呃…”
首度被如此称呼,范远是讶异了刹那,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走进院内、转身关上了宅门,而后,随斥候走往了主屋去。
小主,
铉影阁在大淄的驻部,人手比郢郸要稍少些。
虽然都是王都,但大淄毕竟近半年来未发生过政权更迭的动乱,加上离总舵所在的黎京桂岚邑也更近,是所,便不需要派驻太多人手。
此时城中共有八名精英斥候在活动,如今留在院里的,则有五人。
范远径直走进了主屋厅堂后,堂内的众位斥候自然是也一眼认出了他这身打扮,便都纷纷起身向他招呼…
在持续的受宠若惊中,范远只有不断回想着自己所背负之事的严重、来使自己心绪平缓并冷静下来,而后,见到斥候们主动给他让出主座,迟疑片刻,便也只得盛情难却的上去,坐进了条案后的蒲团上。
随后,范远立即向斥候们讲述了自己离开郢郸后的经历,从出郢郸城起,到敲响这间小宅院门为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铉影阁斥候们对于江国王子姜夷录的失踪,却并不感到任何的惊讶、失踪或是意外,相反的是,各个听罢都只有面面相觑的对视了片刻,接着,便都看向了范公子去…
原来,姜夷录之所以能逃出宣都卫戍军的严密监视,靠的正是铉影阁、也就是他们八人的帮助!
“什么?!”
范远看着眼前五人、神情是比之适才在朝上还要震惊不已,“那…照你们这意思,莫非姜夷录能接到消息…还有,能这么快收拾好东西,也都是…有你们帮忙的吗?”
众斥候皆点头,坦然承认。
“为何如此?”
回想起在郢郸的经历,范远不明所以的站起了身来,“在郢郸时,我…你们剑执事与刀执事明明与我说好的,让我来护送他兄妹二人回江都去,那为何…在我到之前,你们却主动帮姜夷录逃走了呢?现在苍禹都没找到,他若是还遇到危险,那岂不是…”
“你错了,范公子。”
只见座中有名斥候打断了范远话语、引得范远朝他看了过去。
“铉影阁行事,不至于如此愚笨。严谨来说,我等不是‘帮姜夷录逃走’,而是‘接他离开了大淄’。”
“这…有何区别?”
范远不明所以。
“区别就是,我等并未失去姜夷录行踪。”
斥候平静而严肃的回答道,“姜夷录如今有另外的斥候在跟踪保护着,他自己就没有往南回江国,而是走了反方向,往北去了。不过…就不知他是为了故意躲避宣军而绕行,还是要去湫阴找妹妹,还是…只单纯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