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与铉影阁数月以来接触与互相帮助,却在这回被反摆了一道的范远,顿时心中气急,拔剑出鞘。
然看着眼前众人,思索近来诸事,却又实在不知所措。
“范道长,我没想到…你与铉影阁瓜葛,竟有如此之深。”
此时,盘坐在主座蒲团上的申正则开口了道,“但此事…的确是我等考虑不够周详,倘若一开始便是他们告知情报在先,那他们又怎会算不到…你我接下来的走向呢?所以…收起来吧,今日会成这样,也是在他们意料之中。”
听罢申大人一言,正粗重喘着急气的范远思虑一阵,便还是叹出一声,遂顺台阶而下,收剑回鞘。
“这样就对了。”
斥候首领言道,“我等知晓范公子心中不愿与铉影阁及炎国反目的矛盾,也清楚范公子…希望天下太平的心愿,然…世事总是难以尽善尽美、不可兼得,常要做出取舍。这等道理,上回也已同范公子说过了。”
“你们说的那杨问歌,知道杨公子是你们杀的吗?”
此时已很快冷静下来了的范远反问起正事道,“还是说,她当真以为是我做的了?”
“是。”
斥候首领答曰,“不止是她,整个大淄朝堂,都已‘知晓’是范公子所为了。今日之所以装模作样,便是要骗过你放松警惕,好使你落网被擒。然…我们铉影阁就不会允许他们往下更进一步了,所以,会助你今日从大淄脱身。”
“助我脱身?呵呵。”
范远嗤笑道,“我没死在她手上,大淄朝堂…可就不会放过我了吧?”
“当然。”
斥候首领坦诚解释道,“范公子明日起,便会如杨郜般被通缉,只得必须离开宣国了。”
“好手段哇。”
范远越听着心中越是不适,一股莫名的愠怒开始与他清净的道心冲突交织了起来,“照如此,我便是也不能陪申大人回青城去,协助他们抵挡邘意与未国攻势了。铉影阁为不使我站到敌对面,便就这样拆解我等,连这种罪名也要我来背负,是吧?”
“…范公子一定要这样理解,我等也没办法。”
斥候首领答曰,“但…范公子见不得血腥,根本无心下手杀人,又不是未国修仙军的对手,真到了战场前线,范公子又做得了什么呢?即便从实际利益方面考虑,这也并非适合范公子的路,对吧?”
“我的道路,由我自己决定!”
范远严肃道,“这回…呵,就当你们铉影阁赢了吧。但之后…切莫再来安排或干涉我行事!这个东西,且还给你们吧!炎王早知王子禹所在,又有铉影阁合作,早已不需要我范云风了!”
说罢,范远右手握紧腰间剑格、左手伸到剑柄上,啪一声直接扯断细绳、将红玉玦从他剑上取下,往斥候首领处抛了去。
斥候首领并未伸手来接,只眼睁睁看着红玉玦从自己身上滚落到了地上。这一幕,则是又令范远不知所以了。
“范公子这是何意?”
斥候首领问道。
“你等都如此坦白了,那我也直说了吧。”
范远答曰,“之前在青城那个找到我的斥候,说是感知到了红玉玦的气息,才找得到我。看来此物除了是出示给各国王公及识得之人的信物外,也不是寻常物品呀,我带着它,行踪可不就更敏感的继续被你们查知到了吗?”
一字一句下来,皆是要从此摆脱铉影阁的意思。
“好吧。”
斥候首领答罢,便倾身出前、俯下来拾起了玉玦,边把玩在手中边答道,“既然…范公子态度如此坚决,那我等便也不好勉强了。”
说罢,遂将玉玦收回了衽中。
范远冷冷看着这一幕,亦并无任何反应。
“还是那句话,范公子。”
斥候首领道,“铉影阁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把将来炎国扫清六合、一统江山这一必将实现的情景提前,以一段时间内的大量伤亡、来减少今后更多不必要的伤亡,减少众生的等待。应阁主及两位执事的要求,不论范公子要做什么,我等皆不会阻止范公子,请范公子…好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