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丙真人此时也疑虑了起来,“哪句说错?”
“墨家灵石竹简图…”
此刻邘意正不断思考着,如今情况,常丙真人已直接开口讲出,自己既已不必再问他是如何得知此事,也已来不及再去向周围众将隐瞒,那么…也就只有将计就计的认下去了。
“你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邘意严肃道,“说实话,我可从未将此物给过屈杉。墨家指望此物重掌天下,这可是控制他们、或与他们谈判的重要筹码之一。莫说给出,就连轻易示人也不可能。”
“喔,是吗?”
常丙真人道,“可是两个多月前,郢郸刚刚兵变、天下尚未大乱之际,屈杉可是来过我雍邑太极宫,让我亲眼见到了那十六片竹简呀。其上咒术封印缭绕复杂,竟连我也破解不得,该是仙人手法,必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这番话,邘意听得愈发神情凝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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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众人谁也不曾料到,两方的气势竟因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开始逐渐均衡了。
“你亲眼所见?”
邘意问道,“莫非他当时告诉你,他手上那份是我给他的?”
“是啊。”
常丙真人也严肃道,“难道不是?那他那份从何得来?你那份又在何处?”
“这…”
面对常丙真人直接抛出并接连暴露的这许多真相,结合自己本能的反应,此时的邘意心中也明白,许多事已再无法推诿或隐瞒。
如此短暂的刹那,突然紧张起来的态势,他也再做不到去编出什么谎话来瞒过对方…
而且此时再构思也已经晚了,任何的迟疑都会显得粗浅而伪劣。
于是,也只有坦然承认了。
“我的那份,只有我自己知道在何处。”
邘意严肃道,“我正尽最大能力严密保护着,从未给过屈杉。天下间不会有人找到在何处,一旦杀了我,也只会将它永远埋葬,我也不会告诉你。既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屈杉…自己找到了其中一份。”
“哗!有这种好事?”
常丙真人闻罢,当即嗤笑一声出来。
然接下来,却见邘意并未接话、而是仍神情凝重的直视着他,气息沉稳、并未漏出半分破绽,顿时也想到,邘意可能所言非虚。
“…那你意思是,你我都被那屈杉摆了一道?”
常丙真人问道。
“目前我只有这一道,但你…可不止这一道。”
邘意答道,“你刚才不是也问我为何致信未军、撤兵回来吗?如此明显的兵线动势,你看不出来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替你解答。”
“说。”
常丙真人道。
“很简单啊,能发挥多少士兵的战斗力,将领的统帅与调度能力是至关重要的。”
邘意解释道,“自始至终,牵制着你我两军的就不是宣军,而是那几十个墨家弟子。他们率十余万宣军在宣国本土作战,要完全放任你未军,集中兵力往北将我军赶走、收复城池再简单不过。我这边也是劳师远征、兵少强攻,俱是兵家大忌,不可久留。见势一动,自然先回来了。那回来了,还要如何对付墨家弟子?这还用问吗?我如今大军都已开到禽山下了,这还不明显吗?”
“你…要进攻墨家总院?”
常丙真人一点即通,“就凭你,恐怕不可能吧?”
“所以,我致信给你了呀。”
邘意继续道,“我分送两边,一边给你留在临蓟不肯走的大庶长,另一边给你所率主力。只要你们未军赶来助我攻下墨家总院,那墨家弟子们老家都被偷了,还如何去宣国仗义?墨家那些攻守城术、机关术、毒药、暗器与工程技术,对付凡人绰绰有余,如何能对付得了你们呢?是吧?”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