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扫灭六国、一统天下这个七国都想,但只有炎国敢予实践的画面,也浮现在了他的想象之中。
但他千算万算,也始终没有算到的是,墨家…以及玉娄城,都早已留有后手。
攻进了这座山坳的他,也踩进了一个圈套。
……
在凉风中舒适得意了许久后,邘意终于起身迈步,在身后苏将军的陪同下,在“窸窸窣窣”的盔甲摩擦声与沉重的战靴步履声中,走向了那群正被寅军们看押着、全数跪伏在地的墨家战俘们去。
很快,邘意便来到了这百余众墨者的最前端者,巨子龚尚的面前。
居高视下片刻,邘意便认出了此人,随后,缓缓屈身。
“…龚尚,我认得你。”
邘意张出沉厚而冷厉的声音、与龚尚近距离面对面道,“昔日山下禽阳城,本王与两国诸高门名贵会盟,当时…你便已做了墨家巨子。”
“当时,我已做到了那一步,也不见你主动来与我配合。”
“现如今,墨家成了这副模样,你感觉如何?”
邘意得意道,“想想这三天牺牲在山里的几百名弟子们,龚尚,你后悔当初的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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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邘意,你猖狂什么?”
只见此时龚尚,身虽屈膝就缚、头却顽固高昂,“墨家死八百个汉子,杀你寅军一万多奸佞,我可感觉值多了!”
“啧啧啧…”
邘意当即倍感不屑的嗤笑了起来,“所以说龚尚啊,你就是这个水平。不愧你前两个都比你小的师兄都死了,才轮得到你做巨子。这虽然都是人命,但是…是能像你这样换算的吗?”
“我寅军还经得起一两万甚至三万的损耗,但你墨家,还够八百条命吗?”
“更别提我还已经不必再耗,我已攻下了此地呀!”
邘意嗤笑道,“龚大哥,你不妨瞧瞧如今形势,再放你这些微不足道的‘狠话’吧。如今本王只需一声令下,你等剩下的这最后几百个战俘便都得去殉葬。除此外,你墨家就只剩那在宣国活动的五十几人了!”
“呵呵…邘意,你说得对,但…”
龚尚再度昂首嗤笑着辩驳道,“我可得纠正你一点,我的两位师兄,除二师兄高丹多半是被你们所杀之外,那大师兄修豫离…可是仍存活在世的。你只是许久不见他踪影而已,你确定…他死了吗?你见到他尸首了吗?”
“喔…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邘意闻罢随即起身,居高视下、盘手抱胸的问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告知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多问一句吧,你师兄修豫离,他人在哪?”
“你在问什么废话?”
龚尚故作不解道,“你觉得,我既然说出此事来了,我还会告诉你?”
“噢…那没办法了。”
邘意说罢,便抬起手伸向一旁,随后,便见在他身后将军苏闰恭步上前、双手敬上了那把国王宝剑。
唰——
当着二百余众战俘的面,邘意没再多说半个字,而是直接干脆的拔剑出鞘,把剑鞘丢到了一旁。
随后,绕到了龚尚身躯的左侧。
料到了将是怎一回事的龚尚此时也不再注视邘意,而是挺直身板,昂起头颅,瞪圆了两眼看向了墨家主殿及其后远方山峦的方向。
而邘意则是两眼微眯,右手紧握剑柄,缓缓抬起,紧接着…
咔嚓!
但见寒光一闪、利剑劈下,声响清脆、动作利落。
在全场士兵与战俘们目光的聚焦下,龚尚死不瞑目的头颅从脖颈处的断面落下,扑通坠地。
而那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断面中,血若泉滋、激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