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子显、白桐皆惊了。
留下白桐的意义,原来就是要当着她的面评价她的父亲吗?
可这跟她子显的父亲又有何关系?
“我…”
子显时而看着白桐,时而看回向罗沉,却是有些措辞支吾了起来:“我觉得…他虽然站在炎国和我们铉影阁的对立面,可…他被大淄朝堂如此排挤针对,还能自始至终为国尽忠,确实是忠贞之节…吧?”
“是吗?”
罗沉随即开始反问,“可他在寅城因为牵挂白桐下落,反被我们抓住把柄,签下了葬送宣国所有战利的文书,也正是那一纸文书再度断送了他的仕途和挽救宣国的希望。而在宣江边境,那时你更是亲身在场,你也见到他答应了你们从此再不为官,也要与女儿相见。这…算是忠贞到底吗?”
这番话一出,顿时令在场的白桐是倍感尴尬,无言以对。
子显听了不由也瞥向她几眼,不知该如何回应。
“白桐,恕我直言。”
随后,罗沉便看向两位少女、接着说起来道:“你须知,其实你父亲与你的分别,究其原因正是宣都大淄的失陷,也就是战争的失利。可当他被贬离大淄朝堂时,他完全可以把县尹之职也辞去,去江、启两国找你的,但他又十九年来从未这样做。所以…他对你的情感与思念,对国家的忠贞,其实是不可一以定论,而是复杂难言的。”
“明白。”
白桐点头认同。
“可这跟我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子显听得疑惑不已,“总不可能我跟白桐姑娘是姐妹吧?”
“子显,我说了不得插嘴。”
罗沉转看向她严肃道,“特意留下白桐再说起申正则的事只是一个铺垫,现在我要再问你,你以为,像申正则这样的角色,你觉得在家国天下和女儿面前,他该如何选?如果你是他,这十九年来你要做哪些抉择?哪怕是假设你早就知道了今天铉影阁的一切,你要如何选?”
“这…”
被阁主这样一问,子显顿时愣了片刻,一时情不自禁,便立即反驳了起来道:“你…你这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如果是你,你要怎么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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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了,不许反问!但是,子显,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罗沉厉喝道罢,便砰地一声拍案而起,指向了子显去喝道:“连申正则也如此难做选择了,如果是我,玄阙宗弟子,铉影阁主,被空古下了咒缚、有找回六神器使命的人,若是再承担一个父亲的角色,我这十九年又要如何选?既然你都顺带问出来了,那你也试想一下吧!”
“什、什么意思?”
适才被阁主这一反应有些吓到了的子显,这回再听到这一番话,心底已是有了几番不妙的联想。
“直说了吧,别兜圈卖关子了,罗兄。”
而一直在旁盘手抱胸的榑浩澜,这回则终于是长叹一声开口,令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去。
“子显,你眼前这个人,罗沉,他就是你父亲。”
……
旋即,主厅中陷入长久的寂静。
在震惊与难以置信中,子显缓缓站起身来,看向了罗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