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险关就在眼前,将军随时可取。”
欧阳憍看着一袭白衣的少年郎,内心沉到了湖底。
他知道明州败了,不止败在战场之上,还败在民心之上。
中域七十二城,大小势力盘踞数十个,常年大战不辍,可有谁真正关心过百姓?
柳州这半年的治理成果,只有作为临州的明州和江州感触最深。
可若在给三年五载,估计整个中域百姓都会把柳州视作仙境。
就像明州边境百姓偷挪柳州界碑,强行将自己村庄划入柳州疆域一般。
百姓不是傻子,心中亦有好坏之分。
廖杰和孙锁何尝不明白,任由柳州百姓越发富足下去,不用李沧澜出兵,两州百姓都会将他们‘请’下台。
说到底,中域七十二城,一十二州之地,只是一个乱战之地,不是一个国家。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没有那么多的家国意识。
深处苦难的他们,更知苦难中的不易,乱世命贱如草,有奶就是娘,才是至理。
一人挡万军,柳州多了这样一个少年郎,就像又立起了一座新的柳州城一般。
何况还有李淳良、杨鏊、冯间这些年不过三十的青年俊杰。
柳州不缺帅才,更不缺猛将。
这仗打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报,将军,后军全部打散。”
这次来的不是斥候,而是后军主将欧阳桥,是欧阳憍的堂弟。
他满脸血迹隐藏不住怒意,并非是他指挥无能,而是这些比沙子还松散的兵压根不给他排兵布阵的机会。
“敌军采取了为三缺一的打法,那些各处抽调的散兵游勇简直不堪一击。”
“敌军骑兵一个冲锋,便吓的四处溃逃,拦都拦不住。”
欧阳憍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阴沉,七千大军这么短时间便就被打散,实属让人意外。
即使再如何一盘散沙,也不该这般不堪一击呀。
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四处抽调的兵,与其说是抽调,倒不如说是百姓被强征而来。
有的昨日还在田地里挥舞着锄头,今日便被强拉上了战场。
这些人能有组织有纪律,那就怪了。
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旦大军之中出现一个逃兵,便会感染周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