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鸣虫啼叫,山影朦胧。弥漫的露气打在男人落寞的背影上,俨然觉得粘稠紧身。然而他却不以为意,愣愣看着上空,久久不能回神。
这段时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是回想起以前在妖界的时候。有诸葛瑾顷和静姝陪伴,虽然过的平淡如水,却也是温馨安宁。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时常的互相调揩,逗得人家忍俊不禁。他也深入其中,不自觉的薄唇翘起。
可是渐渐地,这层笑意也被现下浓郁的夜色吞噬殆尽。与此同时,颢澜倏然回想起之前与戒护法的谈话,压抑的心情简直逼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没错,他饶是想过,对方会派给他别的任务,却怎么都想不到,戒护法是想让他亲手解决掉诸葛瑾顷。
诸葛瑾顷三番四次帮助妖王,加上他这层原因,戒护法打算不想让这个威胁继续存活于世。
哪怕自己明白对方说的有理,但他的内心还是十分的抗拒。其实,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的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想杀死诸葛瑾顷。不管是否知道真相,也不管自己是否真如表面上所说,那么痛恨诸葛瑾顷一家。
自己的内心深处隐秘的角落里,一直期盼着,期盼着所有事情存有侥幸之机。只不过是他强行忽略了这些感受,让他变得冷血无情,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是天经地义。
现在与以往不同了,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拥有一个家,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将来东窗事发,他又该如何面对静姝?瑾顷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真的不想看到静姝崩溃到生无可恋的模样。
何况瑾顷也是他的好友,于过往交情还是由于静姝的关系,他真的是动不了杀手,漫长的煎熬挣扎,令自己感到心神俱疲,毫无里头的思绪像迷了方向的疆马四处乱撞,不知其路。
一声叹息包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颢澜起身原路返回,途径自己庭院与戒护法中间的后面假山时,恍惚中似乎看到人影窜动,出于自己的本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就悄然跟上其后。
蹑手蹑脚来到目的地点,狭小的视线里,赫然见到驻守此地的侍卫长,单膝跪于地上,而他前面之人正是戒护法。
“不知护法叫小的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吗?”
戒护法缓缓转动手里的琉璃球,摩擦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里听来格外的明显。
“明天,你们就要跟随颢澜去攻打妖界。有一件事情,我不放心。”
“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帮忙的?”
“不是帮什么大忙。”
戒护法从容不迫的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之人。
“还是关于颢澜的,我看的出此人终究是一大变数。为了不让计划生变,他的其他命令,你们照听不误,但是有一样,在攻打妖界和刺杀诸葛瑾顷的事上,他若制止,你们无需听从。要是他执意阻拦,插手此事,对他也无需留情,必要时也一同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