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快回到武宣的鞋店,离得不远,就在城的东南角。人们利用现代魔法机械机床工艺制鞋的技术,早就已经普及。最快的制鞋流程从拿到确定的图纸设计,到一双成品鞋,只消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就连一些法师顾客要求的简单法阵也能一并雕刻上去。
武宣的鞋店离军港很近,经常收到来自军营的顾客的订单。因此他对这一类鞋子的设计早就烂熟于心,他仔细对比了手上的右脚军官靴和照片上的左脚鞋印,很快就在脑海里构思出了完整的成品画像。
武宣一坐上自己的工作台,就像鱼儿回到了水中。他将靴子放在一旁方便观察,接着熟练的打开魔法制鞋机器。武宣的动作非常利落,几乎没有一丝停顿,手上的皮革原料很快就被削成了他心中所想的形状。
小锵这时也不再盯着中岛暄发呆了,而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小桌上,认真的看着叔工作。当要用到粘合剂时,武宣不用开口,他只是将手伸出,小锵就将一个装着粘合剂的罐子递到了武宣手上。
之后每一次武宣伸手,小锵都会从小桌上拿出对应的东西,然后递给武宣,两人高度的默契。
裁剪、缝线、粘合鞋底、敲入鞋钉、涂上特殊的药剂。最后的打磨工作,以去掉一些细节上的瑕疵都不需要。
武宣的动作一气呵成,成品也完全和他心中想要的效果一样。“好了...姑娘,如果你还想要刻上什么法阵,请在这张羊皮卷上绘出就好了。”武宣将刚制好的左脚靴从魔法炉里取了出来。
这一步是为了去掉药剂的气味以及将药效烘入鞋里,这样处理之后的鞋子不仅可以去除脚上的的异味,还能起到很好的防水透气效果。
武宣从一旁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羊皮卷展开在雪岚芝面前。
“这么快?!”中岛枫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要花上个把小时。期间他不停的向店外张望,街上不时有步履匆匆的市民路过。还有一些情绪失控以及本来底子就不干净的家伙,在挨家挨户的敲门,街上店里有值钱的东西直接就零元购带走。
“我记起来了...我的这双狩猎靴,好像就是在这家店做的...”中岛睻从进店就不断的张望着店里的陈列,一股熟悉的感觉始终困扰着她。
直到她看到柜台后,挂着的一只栩栩如生的鹿头。她才忽然想起差不多一年前,大哥带着她们一帮小妹到城外进行狩猎。其中被中岛太郎猎到的一头小鹿,就是挂在墙上的这头。
中岛太郎将小鹿送给了最小的十四妹,并让武宣为其做了她脚上的这对靴子。“我记得这双靴子,上面应该还有适应法阵...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那复杂的纹路刻上去。”武宣摘下夹在右眼上的单片眼镜,盯着中岛睻脚上的小鹿皮靴说道。适应法术可以根据穿戴者的身体形状,改变物体的形态适应,一般用于韧性较好的材料上。
武宣虽然不一定记得客人长什么样子,但每一双经过他手的鞋,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嗯?姑娘也要刻适应法阵吗?不...好像不太一样...”武宣瞟到雪岚芝指尖飞快的在羊皮卷上舞动,武宣虽然不太懂魔法,但相似的符号结构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雪岚芝停下手中的动作,羊皮卷上留下了一团极为密集且烧脑的法阵纹路。中岛枫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觉得脑子忽然一阵被火灼烧的疼痛,“嘶!!这是什么法阵?看都不能看?”中岛枫捂住眼睛问道。
“杜还6环变化秘法,不过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雪岚芝拢了拢她的头发,扎起一个马尾并回道。“1、2、3、4、5、6...真有六个环诶...”一旁的小锵好奇的凑过来数了数,卷轴上的确有6个环。但他并没有感到颅内有任何不适。
这让一旁的中岛睻也有些惊讶。一般来说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强行阅读高阶法术,大脑会陷入过载,轻则像她的笨蛋哥哥这样被灼伤,重则直接把脑子烧坏。
然而眼前这个鞋匠小学徒,不仅没有事大脑还能正常思考。而且中岛睻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到一丝一毫的魔力波动。
于是中岛睻扑闪着大眼睛,首次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这个叫江锵的小男孩。但在江锵眼里,中岛睻的注视又是另一层意味了。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傻笑,心想:“她看我了!她看我了!太好了!...如果是女孩的话,起什么名字好呢?”
看到江锵脸上露出傻笑,中岛睻脸上出现疑惑,小小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蹙到了一起。感觉这个男孩比自己的哥哥也聪明不到哪去的样子...
“好了...小锵,去后面把光元素刻录机拿过来...”武宣见这小子一脸憨笑,魂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把保险箱的钥匙交给了他。
由于武宣本来打算逃离常崎,一些贵重的道具不便于携带。所以武宣将东西都锁在了地下室的保险箱里,等之后战事平定了再回来取。
“大胡子鞋匠...我问你。为什么你和刚才那个小孩,可以盯着卷轴上面的法阵而不会感到不适?”中岛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向了武宣,只不过语气不像是在讨教更像是在质问。
“这...”武宣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如何解释。刚开始学做鞋的时候,他也从师父手上接过一些给鞋子刻上法阵的活儿。
那些比较复杂的高阶法阵,也经常搞得他头痛难忍,甚至弄得晚上失眠。有时候要赶工,武宣不得不将法阵尽快刻好,好在约定时间把鞋子交给顾客。
于是武宣就经常一边忍着复杂法阵带来的强烈眩晕与灼痛,一边摇头晃脑的刻纹。
每每这个时候,他的师父就会一脸好笑的坐到他旁边取笑他,就好像茶余饭后看乐子一样。“哈哈哈,你真是我带过的最愚笨的徒弟了...不过笨点也好,不会起多余杂念。”师父摇头取笑他的场景,武宣依然还记得很清楚。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武宣出师的前一天,武宣并没有在日积月累的观看下获得任何抗性。武宣反倒是变的十分害怕接触羊皮卷轴,只是看到卷轴他就想要吐。他一度想过放弃制鞋这条路,或者只做鞋不帮人刻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