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银竹城的骑军营几乎整天都是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自从掩护齐雨薇向北渗透之后,银竹防线就全线收缩、坚守不出,就连每日例行的巡逻都减少了;而在攻城战开始之后,作为机动兵力,所有的骑军都是在军营里待命,除非城头的战事紧急才被允许参战,或者伺机出击袭扰王庭主力。不过得益于银竹城城高墙厚,而且周边的几座重镇也是战斗力强悍,截至目前为止,城内的骑军还一场战事都没有参与。
因此在赵潇澜抵达城内的骑军大营之后,所有的军士都是嗷嗷叫着跨上了自己的马匹,几乎是瞬间就整备完毕可以出击了,看着憋了许久的骑军军士,赵潇澜等几名将领点头致意之后就轰隆隆地向着北城门奔去。
此时,北城墙上也是得到了骑军要出击的消息,城头上的军士作战愈发勇猛起来,不仅将登上城头的游牧士兵全部斩杀殆尽,更是将敌军的巨大攻城锤捣毁在了半路,不然这么大一个器械堵在城门处,骑军的出击也会受阻。
接着,还不待负责操纵攻城锤的游牧士兵有所反应,银竹城的北城门轰然大开,从里面窜出了无数清川的骑军,打头阵的正是赵潇澜率领的龙骑禁军!披挂整齐、战斗意志旺盛的清川骑军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过了北城墙外的战场,下马步战的游牧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清川的战刀划过就是一颗人头落地,不少人更是被战马撞的骨断筋折,只一瞬间正面战场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还在源源不断从银竹城内冲出来的骑军顺着这个口子直奔后面王庭的投石机而去。
此时的银竹城北城墙外,攻城的游牧士兵不得不放弃进攻,如果后路一旦被截那就彻底走不掉了,然而在撤退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溃败,反而是准备合围出城的清川骑军,看着这些临危不乱的士兵,陈飔澈也对对面坐镇指挥的骊擎愈发忌惮起来,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扩大战果,不知道他是有所依仗还是个疯子了。
但是城头的清川守军肯定不会让王庭大军轻易得逞,看到敌人撤退之后,他们也是竭尽全力攻击射程内的敌人,箭矢仿佛不要钱一般覆盖了城外的大片区域,炮弹也如雨点般砸进了撤退的王庭大军中,若不是担心误伤友军,恐怕火炮的攻击会更加猛烈。
看着此处略微缓解的战局,陈飔澈赶紧大喊道:“留些人马监视敌军的动向!其余人跟我一起支援其余三处城墙!”
“遵命!”随着他一声令下,众多军士跟着他和任逍遥一起赶向了西城墙。
此时,王庭的帅帐中,骊擎看到敌人的骑军出城之时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之前的战斗中,银竹城的剩余骑军几乎是毫发未伤,眼下王庭大军全线压上,如果敌人的这些有生力量抓住机会,发动一波出其不意的攻击的话,恐怕整条战线都会溃败的,那还不如将清川骑军引诱出城,聚而歼之。因此在攻城战发起之前,他就下令如果敌人的骑军出城,所有的攻城部队要先配合己方的骑兵歼灭掉他们,就连那些投石机旁都隐藏着骊擎麾下的精锐没有出手。
因此,在看到清川果然派出骑军之后,骊擎对着怯那不花说道:“你率领咱们的骑兵和大单于的狼主游骑一起,务必将这股敌人的骑兵全歼。”
“遵命!”得到命令的怯那不花一抱拳也是转身走出了帅帐。
只不过这一次骊擎却是失算了,因为他不知道的是还有足足千余名的龙骑禁军跟随陈飔澈一同来到了银竹城,这可是和狼主游骑齐名的精锐,根本不是之前在通源防线遇到的那些骑军可以相比的,若是骊擎能够知道这一情报,再结合圣安城外的战斗的话,恐怕他根本不会采取如此拖大的战术,但是历史没有如果。
就在骊擎麾下的骑兵准备出击的时候,赵潇澜已经率领部队冲到了投石机近前,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游牧士兵非但没有面对敌人骑军冲到近前时的慌张,更没有败退,反而是齐刷刷地掏出了自己的弯刀冲了上来。
‘埋伏?后手?’赵潇澜心里想着,但是具体为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自己的骑军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作战,银竹城骑军营的主帅也是发现了不正常,赶紧大声问道:“赵将军!咱们怎么办!”虽然在品阶上他要高于赵潇澜,而且出击的绝大部分兵马还是他的部下,但是奈何人家是陈飔澈的近臣,因此他也是卖了个好。
而作为赵相长子的赵潇澜对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眼下还是形势危急时刻,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叫咱们的人用劲弩攒射负责操纵投石机的敌军士兵!能打几轮是几轮!不要恋战!我们赶紧脱离战场!”说着,他也是用手中的劲弩射向了一名游牧士兵,很快,整支清川骑军也是射出了一轮箭雨。
仅仅身着皮甲的游牧士兵根本无力抵抗清川的制式劲弩,不少人都是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甚至还有弩箭射穿了两具人体。但是此时,骊擎埋伏着的精锐也是围了上来,根本没有机会再用劲弩攻击了,无奈之下,赵潇澜只能是拔刀反击,在龙骑禁军的带领下,清川骑军硬生生地砍出了一条血路,而且己方的伤亡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冲出包围圈之后,赵潇澜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骊擎的那面苏鲁锭战旗了,但是怯那不花也已经率领自家的精锐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来,看着逐渐逼近的敌人,赵潇澜冷笑一声大喊道:“所有人跟紧我!取他的大纛!”言罢,他也是毫不畏惧地直奔敌人骑兵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