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郭旭扬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陌金,双唇微抖,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老洪,多谢!”他很清楚:洪一给出的并非一块令牌,而是全部家底乃至整条性命!他与洪一虽是竹马之交,却一直不肯收受陌金,这便是其中因由。
“旭扬,这个你也收着吧。”黄伊榕自香囊内也摸出一块令牌,也是纯金打造的。“唐王府的势力遍布天下,即便在其它番王的疆域,亦有暗桩密探。东突厥野心勃勃,然西突厥明面上却与唐王府交好。拜火教的‘焉耆分坛’在西突厥境内,有了它,你行事会方便很多。”
黄伊榕递过去的,是唐王府为证明郭旭扬的身份而订制的“上卿令”。郭旭扬素来不与各方势力走得过近,因此这块金令他一直未收,唐王便将它交由黄伊榕暂时保管。
黄伊榕勉强地笑了笑,“李渊一心想拉拢你,‘唐国上卿’这个居于高位的闲职,你偶尔用用,倒也无妨。”她顿了顿,复道:“你非收下不可,不然我就生气了。”她的话语说得软绵绵的,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语毕,竟是一声轻叹。
郭旭扬左手的伤还没好透,她将“上卿令”放入其右手,与洪一的“陌金”,靠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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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郭旭扬轻声道。
两枚灿若星辰的金令,承载着挚友与挚爱的殷切关怀,厚重而凝实。郭旭扬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他的心,被温暖与柔情填满。
他将陌金与上卿令都收入内袋,反手握住黄伊榕的葇荑,“榕儿,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当心!战场本不适合女子,你实在是承受太多。今早我已休书给‘霍山派’掌门司徒远,拜托他护你周全。司徒掌门武功极高,有他助你,我才放心些。”
“司徒远?”黄伊榕一怔,思忖少顷便将前因后果串想明了,水润的双眸中写满浓情蜜意,“旭扬,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今日乃是七月初九,距离拜火教的年度宴会其实已不到一个月。当初在“浴红衣”的密室内,七人约定了行动之日。人无信则不立,郭黄洪铁四人,自是不能失信于西飒掌使三人。
清晨,郭旭扬收到黄伊榕的飞鸟传信,得知榕儿于三日后要领军至介州。他算了算时日,往来西域,路途遥远,且若想一举成功,则必须严密部署,这些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祆宇浡王及黑袍尊者,皆是数一数二的绝世强者,与二人敌对,凶险万分。郭旭扬打算只身前往拜火教,但又着实担心榕儿。他知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在榕儿身旁替其遮蔽风雨,故而匆匆传信给司徒远,托其保护黄伊榕。
司徒远乃是“霍山派”的掌门人。霍山又名太岳山,与介州相去不远。霍山派在当今武林,乃是综合实力排名第二的强大宗派。江湖传言,司徒远的武功,应当与一些“榜单”中排名第四的、“河北”周伯翁,在伯仲之间。